笔趣阁 > 玄幻 > 封神榜之凤鸣岐山 > 第十八回玉兔精三救秦公子黄龙子两战卯四娘(下节)

第十八回玉兔精三救秦公子黄龙子两战卯四娘(下节)

大秦尊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那有什么妖怪?”那黄龙子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陛下道行尚浅,不知鬼魅妖邪,老仙手中之物便是妖怪”。大秦尊摇头道:“美人自称化外游仙卯四娘,天生丽质,花容月貌,如何成了妖怪?”黄龙子吟道:

“陛下陛下听分明,此妖乃是兔子精。

不守清规屡犯戒,一贬广寒苦伶仃。

媚娘招摇方意乱,檀郎失悟欲迷情。

行侠仗义蓬莱客,驱邪扶正社稷宁。”

扶苏急道:“君父休听妖人一派胡言,卯四娘气正神清,分明是修仙达道之女仙。此老妖心术不正,诽谤仙真,论罪当诛”。黄龙子道:“甚么卯四娘,卯者,地支之四,属相为兔,岂不是不打自招”。扶苏道:“尔休胡言,牵强附会,谁肯信服?”卯四娘腕上关脉被黄龙子死死叩住逃脱不得,料在劫难逃,已然心灰意冷,因此上凄然落泪道:“可人儿,此老贼所言不差,我确是蟾宫玉兔,诳你私开金关玉锁,擅离蟾宫桂府,本想逍遥自在,浪荡天涯,不想遇上这黄毛老贼,却是冤家对头,料想今日必死于此,长公子不必为我开脱。只是此仇未报,心中不甘”。扶苏闻言方悟,乃道:“姐姐即便是蟾宫玉兔,然捣药救驾有功,又两次救我,大恩大德没齿不忘”,转而对黄龙子言道:“老贼,卯四娘纵是兔儿精罪不至死,却放她走,不然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黄龙子放声大笑道:“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厉害。尔且息雷霆之怒,待我先让兔儿精现出原形,看尔有何话说”,言罢一手紧扣卯四娘腕上关脉,一手从怀里摸出一粒雀卵大小的药丸便强行往卯四娘口中塞去。扶苏在旁看得真切,顾不得许多,冲过去一把夺过药丸一口吞下。黄龙子猝不及防,见扶苏抢吞药丸,好不惊诧道:“万万不可”,言还未尽却见扶苏捧腹大叫道:“痛煞我也”,猛一张口,竟将带血心脏吐出,倒地而亡。一切只在瞬间,唬得大秦尊呼天抢地,黄龙子目瞪口呆,卯四娘心如刀绞,泣不成声。有诗为证:

玉兔闲来游四方,恰遇扶苏软心肠。

秦皇性贪生歹意,蜃龙报怨丧天良。

卯四娘叫声:“可人儿,是我害了你”,乃奋力一挣,黄龙子一时失神竟被挣脱。卯四娘捡起玉杵,更不多言,拼命砸来,黄龙子举剑相迎,这两个云里雾中重新杀在一处,但见:

杀气冲天,悲声呛空。剑杵相交金星迸,辰卯相逢势不容。剑吐寒星,电挚银蛇透骨寒;杵挟劲风,雷击长空解骨沉。透骨寒,不离蜃龙连环剑影;解骨沉,难脱玉兔霹雳杵声。这一个是摇头狮子,张牙舞爪开杀戒;那一个是摆尾狻猊,奋爪扬蹄拼命争。这一个为夺灵珠,千年不罢休;那一个因报情缘,一断未了恩。却好比火焰山孙长老逢着罗刹女,又像似金山寺老法海遇上白素贞。殊死相逢两不让,绝地无情为求生。

真个兔儿急了咬人,卯四娘眼见扶苏为了自己吐心而死,悲痛欲绝,心生戾气,今番豁出命来欲拼个鱼死网破,果然招招凶险,回回致命,那手中玉杵原是混沌开时生成的一段仙根羊脂玉,一体金光和四相,五行瑞气合三元,晃一晃千重霹雳,抖一抖万钧雷霆,全不似先前以守为攻欲脱身而被动应战。那黄龙子因扣住卯四娘腕上关穴,自以为稳操胜券,万无一失,想以化服丸逼卯四娘吐出虎蛟灵珠,不想那药丸却被扶苏夺而吞食,因道行尚浅,竟将心脏吐出。突发变故,黄龙子一时发懵,却被卯四娘借机逃脱,眼见兔儿精拼了性命杀红眼,好同失伴的母虎,只得仓惶应战。此番情形大不同前,真个精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黄龙子与卯四娘斗了百十合,眼见那杵势发如猛虎,疲于招架,料难取胜,只得虚晃一剑,大叫道:“大耳贼,我先去也”,乃化道金光逝去。

卯四娘一心牵挂扶苏,无意追赶黄龙子,俯首看时却见大秦尊抱着扶苏尸体落泪,蒙氏兄弟在旁边劝慰。卯四娘顾不得许多,按落云头,口中只叫“可人儿”。大秦尊已知卯四娘乃月中兔精,心存忌惮,忙躲至一旁。卯四娘抱起扶苏,捶胸顿足,痛不欲生,令人唏嘘。有诗为证:

生离死别太匆忙,檀郎何辜误中伤。

执子之手哭孤雁,痴情女儿枉断肠。

正在此时,却听九霄云汉中有人叹息,看时却见霞光万道,龙衔宝盖,凤吐流苏,八宝云车上现出黄华素曜元精圣后太阴星君,身穿天缯宝衣,头戴紫钗银冠,左右尽是恒娥仙子。卯四娘见是主人家来,心中愈发悲怆委屈,伏地泣道:“长公子因我而亡,奴婢伏乞主人家救他一命”。太阴星君道:“你这孽障,私离蟾宫,妄动凡心,害己误人,可知罪乎?”卯四娘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虽死无怨,只是可怜公子扶苏无辜受累,伤及性命,奴婢情愿为人牲,与其殉葬,求主人家恩准”,说完禁不住号陶大哭。太阴星君道:“扶苏宅心仁厚,受你鼓惑,放你脱困,种下这段孽缘。你虽是个多情种儿,可惜有缘无份,难修成果,徒添烦恼。扶苏已无心负你,你却有意救他,却不知要救他需你腹中灵珠,倘你若失去灵珠,千年修行将荡然无存,再不能设化人形,你可愿舍珠取义?”

卯四娘道:“长公子因我而亡,我岂能薄情寡义,死尚不足惜,何在乎成人化形?情愿舍却累劫修行也要救他性命”。太阴星君道:“兔儿执意殉情救人,老身顿感悲情。难成鸳侣,却要口舌交融,传珠续命,多少山盟海誓黯然失色也”。卯四娘闻言心领神会,果真扶起扶苏,全然不避男女授受不亲古礼,口舌相对,吸吮几下,扶苏竟然神领意会,相和亲吮,那兔儿腹中灵珠如生灵犀竟吐到扶苏口中自然入腹。卯四娘打个滚儿,现出原形,果然是只长耳赤睛银毫玉兔儿,两行清泪从那玛瑙般眼中潸然落下。自有恒娥抱起玉兔儿纤手摩挲抚慰,众人唏嘘不已。有诗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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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有情却无情,劳燕分飞泪沾襟。

苍天不遂伊人愿,云断巫山苦痴情。

鸳鸯冢前飞双蝶,望夫石下哭湘君。

莲花峰并雷峰塔,迢迢牵牛织女星。

道是无情却有情,山盟海誓不变心。

海枯石烂千般愿,一片冰心对月明。

沈氏园中逢钗凤,六如塔下望朝云。

倩女离魂迷青琐,游园惊梦牡丹亭。

世事无情人有情,燕婉之求两殷殷。

寄语红叶并红豆,匹俦不忘白头吟。

相濡以沫嘉耦事,情伤荀倩尚哀鸣。

抱柱立信生与死,宁负韶光不负卿。

大秦尊知是太阴星君显圣,不敢怠慢,乃伏首拜谢道:“朕蒙星君垂慈,赐服玄霜,得以痊愈,不胜感激”。太阴星君道:“此乃陛下洪福,但有劫难,必得八方护佑,尔不必谢我”。却见那扶苏因吞下灵珠,已然复生,口中尚念:“四娘,快走快走”。蒙氏兄弟上前扶起扶苏道:“长公子节哀,那卯四娘果是蟾宫玉兔,舍命救你,已被太阴星君收伏”。扶苏强挣而起,凭栏四寻,泪眼滂沱。那玉兔儿望见扶苏,蹬腿耸肩,尤是悲戚,被恒娥紧紧抱住,太阴星君道:“兔儿不必悲躁,长公子已无大碍,彼此缘份已尽,就此别过吧”,言罢自与恒娥仙子带玉兔儿回赡宫。独有扶苏望眼欲穿,悲痛欲绝,有《卜算子》为证: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

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如伊好。

别尔登长道,转觉添烦恼。

楼外朱楼独倚阑,满门围芳草。

(宋施酒监《赠乐婉杭妓》

大秦尊见扶苏复活,满心欢喜,因他哭哭啼啼,便要劝说,却瞥见一只怪鸟,其状如雕,有角似兽,悄然落下,张开巨喙,一口将扶苏吐出的心脏囫囵吞下,唬得大秦尊出了一身冷汗,大叫道:“何方妖孽,在此撒野?”那怪鸟冷眼漠视,旁若无人颇为傲慢。忽然一道寒光袭来,直刺怪鸟,那怪鸟略迟些被伤到脚趾,疼痛难忍,其鸣如婴啼,强挣振翅而去。却见那黄龙子飘然而落,收剑入鞘道:“陛下受惊了”。大秦尊道:“多亏真人出手相助。只是这怪禽形象怪异,不知是甚来历,主甚吉凶?”黄龙子道:“陛下,《山海经》中所言:鹿吴之山,水有兽焉,名为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好食人。我观此怪异相,当是蛊雕”。大秦尊道:“此妖孽妖形怪状,当是不祥之兆”。黄龙子道:“陛下洪福齐天,自然逢凶化吉”。大秦尊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番先有兔儿精惑乱,后有蛊雕现形,终非善兆,仙家乃真人现世,若能为朕分忧,必有重赏加封”。黄龙子道:“陛下但放宽心,彼此有缘,我自当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大秦尊道:“善哉,朕便封仙家为国师,位列上卿,伴朕左右,早晚备咨”。黄龙子谢恩道:“臣当不负圣望”。

上卿蒙毅奏道:“陛下,此人面相凶顽,决非善类,陛下不可近之”。大秦尊不以为然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伏羲人首蛇身,炎帝牛首人身,唐尧八眉,虞舜双瞳,仓颉四目,文王八乳,异人自有异相,以貌取人不足道也。仙家有辩妖识怪之才,冲天搏地之术,非常人可及。朕虽有众卿护佑,难防不虞之灾,唯真人有通天本事,倘能助朕成神仙,岂不美哉?”黄龙子笑道:“修仙达道,全在机缘。长公子腹中灵珠堪比灵丹元精,陛下若能服饵享用,自可气通八极,福连九如,此乃天赐福禄。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秦尊摇头道:“灵珠乃天赐我儿还阳续命。自古虎毒尚不食子,朕岂能为一己私利,弑子绝嗣,若行此不义,恐造孽积恶为天地不容”。黄龙子道:“西岐文王,圣人也,殷纣烹其嫡长子伯邑考做肉羹,以试贤愚,姬昌隐忍,父啖子肉,孰言文王之过?盖大义不拘小节。自古帝王称孤道寡,天下独尊,尽享福禄。陛下有幸封神,如日中天,洪福自与天齐,此为仙途捷径,不是为过,不必疑虑”。

蒙恬等众人闻言齐道:“陛下休听这妖人鼓惑,离间挑唆罪不容诛。况长公子向来仁义忠孝,更无大过,逢劫失心,已是劫数,难得兔儿吐珠,天叫不死,如何肯强行索命,只怕天遣难脱”。黄龙子诡辩道:“我只为陛下福寿延绵,绝无二心,请陛下明鉴”。大秦尊道:“真人原是好意,众卿切莫误会。朕好神仙,只为求天庇佑,不绝国祚。自三皇五帝,皆以神道无为治世,朕若为仙真,则不受妖邪所害,自然国祚安宁”。却听扶苏泣道:“君臣父子,人伦序也。易牙烹子献糜,介推割股奉君,臣报君恩,死得其所,谓之忠也。吾为人子,当竭孝道,倘得灵珠能通玄修仙,而君父好之若渴,不肖子何惜贱躯?但求一死,天下太平矣”,说罢竟取剑,剖腹开胸,欲取灵珠,有诗单道扶苏愚忠愚孝曰:

刚毅武勇贵皇储,信人奋士屡破胡。

直谏竭忠祖龙忌,至孝尽节公子孤。

一纸伪诏能催命,聪明何辜犯糊涂。

杀子谷前水呜咽,柏祠秋风哭扶苏。

事出突然,众人惊呼,不想剑触肌肤竟自折两截,原来那灵珠入腹生根,和谐五脏,扶苏自有真元护体,因此伤害不得。蒙恬见剑折自断,方舒口气,乃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长公子因祸得福,原是天意,不可逆之”。大秦尊亦叹道:“吾儿忠孝,朕已知之,不可自残妄为,徒添朕之罪愆”。扶苏只是落泪,默不做声。原来那黄龙子一心要夺回虎蛟灵珠,二战卯四娘,一时不敌,隐遁藏身,后见太阴星君显圣,卯四娘为救扶苏将灵珠强摄于扶苏腹内,自家现原形随太阴星君回蟾宫受苦。黄龙子贼心不死,欲伺机夺珠,见蛊雕吞服扶苏心脏,遂现形施法赶走蛊雕。大秦尊只道黄龙子行侠仗义,却不想黄龙子机关算尽,只为夺取灵珠。更未曾想灵珠生根,诱诈无望,黄龙子料知一时难以得手,因此上隐忍不发,只待时机以夺灵珠。

正在此时,内侍惊惶失措进宫奏说咸阳城外来了无数妖怪,连排五座大营,扬言要国主禅位让贤,否则血染城池一国尽废。大秦尊闻言好不惊骇,遂问黄龙子如何行事,黄龙子道:“陛下自有金城汤池之固,骁将虎师之勇,何惧妖邪?只管开关退敌,扬威解困”。大秦尊便点了老将武威天君王翦,率忠信侯蒙恬和通武侯王贲,率三千铁营锐士,调百乘战车呼应,出咸阳城迎战。有分教:天道反复,每有正邪明较量;国运无常,更是福祸暗隐藏。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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