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路平安,几人顺利回了洛阳。
至于多出来的三人……李随安压根没想瞒那么多,上路前就弄晕收进空间,换药了再蒙上双眼放出来,也不是那么麻烦。
就是华姐姐面色复杂些,但她不问,自已也不必解释,就当是江湖唬人的把戏也挺好。
等到了洛阳,秋棠身上的衣物钱财还算齐全,剩下的王柳二人,李随安自行给她们置办了几身行头,就放了她们。
“宇文澜在扬州一事已经了结,接下来洛阳兴许不会平静,我们就此分别,各自珍重。”
宇文澜身为本朝先帝的嫡长子,向来目中无人,她也不指望一时就从他嘴里弄清朝堂之事,这种社稷之事,需要闻多方之言才能确信,只靠宇文澜自已……
若他真有本事把握朝堂,现在就不会有多王争霸的局面存在。
柴房里的宇文澜已经瘦的皮包骨了,他这一路上就没有什么用饭的记忆,只是觉得每次快要干涸致死的时候,就会有一股清凉入喉。
接连数日的昏睡,让他差一点撑不起身。
“这是哪……本王这是怎么了?”
宇文澜头疼欲裂,听屋外有不真切的响动声下意识便使侍唤奴,“来人。”
“……”屋外声响骤然消失,与此同时宇文澜也看清了自已身上是何打扮:
手脚皆有锁链,腰间还囫囵绑着粗结绳索!
是了!
他记得他是在扬州醉仙楼……难道是秋棠?!
“该死的贱人!等本王出去,定是你的死期!”
李随安推门而入,听到宇文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嗤笑一声:
“二皇子好大的脾性,饿了这么久,还有力气叫骂。”
见眼前来了个黄毛丫头,宇文澜语气直冲:“你是谁?背后之人是我那好大哥吧……呵!”
李随安见他精神不错,靠近将水碗放到他面前地上。
这动作在宇文澜看来无异于侮辱,他猛地踹飞瓷碗,在门窗上发出“咚”一声闷响,碎落在地,水痕飞溅。
“滚去告诉宇文晟,本王要见他!”
这人呐,最蠢的就是不会审时度势,就如同困兽要杀猎户,无从谈起。
还好,李随安有耐心。
从扬州回来耽误这么久没要了他的命,正是要在洛阳物尽其用。
她意味不明的盯着他,不紧不慢伸出手覆在宇文澜头上三尺处。
宇文澜武功不精也不能忍受这些个低贱人物骑在他头上冒犯他,这天下,就没有人能高过他去!
無錯書吧刚想起身踹人,一阵从脑海深处的刺痛如同狂风骤雨般将他拦住!
痛!
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
“你那好大哥做了什么?你这么恨他?跟我说说吧……”
低语声钻进他头痛欲裂的脑海里,他不由自主的听从,艰难开口:
“他……他……不配!”
“……”李随安费解。
难道此朝气数将尽了不成?嫡长子死到临头又蠢又毒,满脑子都是出身的执念,这样的人竟然与宇文晟争的有来有回……
那看来宇文晟……
“你不知道吧?哈哈哈哈渝州瘟疫初行,是他自已犯下的!我只不过是顺其自然帮他一把……哈哈哈哈……”
“什么?”
“当年他擅离封地私自回京,我本想借机禀告父皇,可惜被他逃脱,后来渝州瘟疫爆发,此事又不了了之……瘟疫之源是他手下的谢大人一手操办的,可他不知道,谢墨是我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借此事反将一军,将他搞得声名狼藉,可他竟然又翻起身来?!后来……我只好助他一助了!”
“也就是说,渝州多年瘟疫……是你二人斗法所致。”
见他缓缓点头,李随安眼神渐渐变得冷冽,忍着那些复杂狂暴的念头,她又仔细静下心审问。
“谢墨官同宰相,自家女儿也嫁给了宇文晟,如今已是侧妃,他何必帮你夺位?”
宇文澜被控制了一半竟然还能继续笑出来,头疼至极显得颇有些癫狂,“我说了,他——不——配——”
“那个什么康王侧妃,不过就是谢大人家中的一个小庶女,有什么要紧?我身为嫡长,要不是当年那个蠢货拥兵自重逼进皇城造反,我早就拿到父皇遗诏了!何苦这些年被他咬住不放?!”
李随安沉吟片刻才和儿时记忆里的人物对上号。
当年确实有府兵造反之事,三皇子母家其实比当年皇后还要尊贵些,手中又有兵权。
想来老皇帝也是为了制衡各方,才没有立三皇子生母为后,没想到他一场急病,竟引得三皇子按捺不住起兵造反……
这一事牵连之人甚多,三皇子一族也尽数被诛杀。
“老三造反气死父皇,致使遗诏未立,老大就觉得他能越过我去了……哈哈哈哈自不量力的东西,他算什么?自以为圣贤之名被多说上几次就真成了圣人了?他比我无耻的多!”
李随安听的想笑,这人着实恨他大哥,骂人骂到自已身上了也要连带着他大哥……
“这么说,先帝忽然驾崩致使外邦趁虚而入,而你又与宇文晟内斗不止,这才天下大乱的?”
这是他一面之词……
李随安今日并没有想杀他,且再留他几日苟活吧。
“瘟疫之源可有说法?”
那么多次瘟疫,只在渝州境内爆发,定是有手段的高人,助纣为虐心术不正!
“是六弟帮我的……”
宇文澜力气用尽,说完这句就晕了过去。
只剩李随安一个站在原地呢喃:“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