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华姐姐发抖的声音响起,显然是极力忍着害怕。李随安坦诚笑着安慰她道:“都说了。”虽然还差一点,瘟疫之事问完就是推帝位安民心,很快的。
都说了?
这二皇子这么好说话?
黎萧华瞪大眼微微发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安似乎……不像是个普通小姑娘。一手戏法出神入化,轻而易举挟持皇子!如果她要做之事是这样的凶险,还涉及天家……自已是不是不该多问?
“饿了么?”
李随安等着她问些什么,没想到华姐姐会突然说一句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目光复杂的垂目思考,“做些粥吧,屋里的得喝点。”
黎萧华点头“哦哦”两声,吞了吞口水去了灶屋。
他们现在就在黎家小院,这里临近市集,来往之人甚多,相对来说比较隐蔽。
柳含和玉簟秋身上伤势严重,身子也虚不受补,在她空间里养了多日用了好药才恢复一半,二人身世她没有多问就让她们寻家去了。古秋棠身上没有路引文牒,户籍之事也是最近才办好的。二皇子之事她知晓,因此暂时不能让她一走了之。
宇文澜被灌下一碗粥,呛得不行。迷糊醒来发现是秋棠,顿时恶狠狠抓住她手腕,“你个贱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联同别人陷害我?!”
秋棠沉静的看着他,目光复杂怜悯,像是透过他的狼狈可怜之前那个逃脱不得的自已。
“二皇子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记得早上自已交代什么了?”
“早上?”
“你作恶多端,自寻死路,如今有人站出来,你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像大多百姓一样无力。”说完猛地甩开他的桎梏。
“贱人……回来!你回来!”
看见门窗又被关严实了,宇文澜无力地捶地泄愤。
我不能死!
只要能等到有人来救,我就能重回高处,到时候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宇文澜做着美梦,李随安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消化一切。
世间一切不平之事太多,她只能匆匆办好眼前的一件事,至于最后是顺藤摸瓜逆流而上,还是顺其自然独善其身,她都接受。
思及此,她也没有再听他那些抱怨的废话,只是如法炮制将人控制起来,没想到他仿佛预料到了一样将她拦住。
“等等!”
“怎么?”
难不成想自已交代?
“你从苗疆来?”
“二皇子何出此言啊?”她是哪里让他生出这样的错觉?
等等,苗疆?六皇子母妃贤妃娘娘就是苗疆人……
难不成瘟疫之事是六皇子母家出力的?
“你若不是苗疆之人,又是如何从我口中问话的?”
李随安恍然笑了起来,“让你知晓也无妨。”
说着将一股异能之力汇于指尖,点点绿光犹如深渊绿幽的泉水,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重获生机。
将脚边一根还算湿润的树枝捡起,汇入一点点异能,枝头顿时开始疯长出血肉,结出花朵。
宇文澜从小也是跟着大儒学过课的,山川游记奇人异事也看了不少,就像苗疆的蛊毒,还有今日眼前人施展的一手“枯木逢春”。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随安将新长的枝丫掐去,脑中也在思考自已应该是什么人。
说是一个农家女子吧?
哪有农家敢做这种事的,挟持皇子不说,还会暗中寻找前朝宝藏,更有甚者自已一家……一村都不是等闲之辈。别的王爷在封地上这么练兵都是要被定谋逆之罪的,这一村人都不能说是寻常农家。
说是一个异世之人吧?
可她对前世的记忆只剩下对妈妈的大致印象了,那些血腥残酷和自相残杀的人类末世,看到这些的恐惧之感已经犹如泡沫,被这一世爹娘和哥哥的包容爱护戳破抚平,阳光一晒,只有一圈淡到看不见的印记。
所以她冷漠冷静又热血热情,具有极强的两面。只要触发一些不好的事情,就会立马想起灵魂最深处的痛苦记忆,而后任性的做出自认为对的事情。
以前在连云山是练异能,现在是平内乱,其实在寻宝这条路上,她从未变过。
就像她的名字,原先的名字她忘了;下山救济时跟百姓说不必谢,自已乃无名无姓的无名氏;爷爷起的名字最得她心:
“李随安。”
“我的名字。”
無錯書吧都说名字是最短的咒,有了名字就有了感情的纠缠寄托,其实名字也是最短的愿啊。
“没听过。”
宇文澜十分不解,为什么她要用如此狠辣果断的手段与他为敌,而且竟然还真敢告诉他姓名!难道不怕自已有朝一日将她一家,不,将她一族都诛灭么?!
等等……
“你姓李?”
“不错。”
“你与前朝李家是什么关系?”
“……”
李随安深吸一口气,没有将人弄晕了事,她还得抓紧时间打探清楚瘟疫之事呢。
“你有力气探寻这些,想必是恢复了力气,不如就先说说瘟疫之事吧,六皇子难道也在其中?”
宇文澜不屑的勾起嘴角:“想知道?本王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说完就往地上一躺,闭上双眼,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李随安无语一瞬,只能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