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的巷道错综复杂,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墙角堆放着破旧的木箱和废弃的家具,灰毛老鼠在这些障碍物间灵活地跳跃,偶尔还要躲避突然出现的行人。
画面中,松鼠突然一个急转弯,钻进了两栋房屋之间的缝隙,灰毛老鼠紧随其后,但缝隙过于狭窄,它的身体被卡住了一瞬,随即用力一挣,继续追了上去。
松鼠的身影在前方忽隐忽现,它的白色尾巴像一道闪电,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灰毛老鼠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但它丝毫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加快了脚步。
终于,松鼠在一处墙角的洞穴前停了下来,迅速钻了进去。
灰毛老鼠也跟了进去,画面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张旭的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只能听到灰毛老鼠的爪子在地面上快速爬行的声音,以及它急促的喘息声。
黑暗持续了不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微弱的光亮,灰毛老鼠的脚步也放慢了,它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探出头去张望。
洞口外,是一片古典建筑的后花园。
虽然建筑显得破旧,但花园里却生机勃勃,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树影,花园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池塘,里面好像还矗立着一个水榭。
那只白头松鼠正蹲在池塘边的一棵树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张旭仔细打量着这片花园,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这里,似乎是他多年前曾经来过的地方。
这里不正是和大人府吗?
张旭之前旅游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整个和大人府已经是鼎鼎有名的旅游胜地,到处都清理得极为干净,很多建筑物都已经过了仿古修复,可以说是雕龙画栋、美轮美奂,几步一园,几步一景。
然而,眼前的和大人府却与记忆中的大相径庭。
虽然也经过一些修修补补,但依旧充满了岁月的斑驳和残破。
花园里杂草丛生,青石板上布满了厚厚的苔藓,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假山上的爬山虎肆意蔓延,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与几十年后的繁华景象相比,此刻的和大人府显得格外古朴而沧桑。
张旭知道,这里曾经被师大女中占据,前几年才归了音乐学院。
怪不得这池塘旁边的各个树荫下会有那么多的年轻人,应该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而在湖中间,那座残破的水榭,正是后世许多游客喜欢打卡的“方塘水榭”。
尽管水榭已经有些破败,但依旧能看出它昔日的精致与优雅。
这个年代的学生学习氛围还是很强的,即便是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依然有许多学生在树荫下读书。
有的坐在石凳上,有的靠在树干旁,甚至还有一些学生站在水榭旁边,面对着池塘练声。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音符,悠扬的歌声与蝉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独特的夏日画卷。
然而,灰毛老鼠的注意力却一直停留在那只树梢上的松鼠身上。
那松鼠静静地停在树梢与粗树干连接的位置,完全没有平日里松鼠的活泼与跳跃,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张旭通过灰毛老鼠的视野,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双马尾辫的姑娘。
她轻盈地走到那棵树下,手里拿着一张手绢,轻轻垫在树下的青石板上,随即优雅地坐了下来。
她手里还拿着几颗花生,一边悠闲地看书,一边时不时地剥开花生,将果仁放入口中。
那几只花生很快吸引了白头松鼠的注意。松鼠从树干上轻盈地爬下来,几个跳跃便到了女孩的身边。
女孩发现了这只小松鼠,眼中闪过一丝新奇与喜悦。她轻轻拿起一颗花生,逗弄着松鼠。
松鼠似乎并不怕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用爪子接过花生,迅速塞进嘴里。
女孩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仿佛只是一场人与自然的和谐互动。
然而,当那只白头松鼠跳回树上时,张旭敏锐地注意到,松鼠的爪子里似乎绑着一条白色的布条。
他的心中顿时一紧,意识到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孩,竟然是与松鼠接头的关键人物。
原本以为这次跟着松鼠能找到孙玉良,没想到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个女孩。
她与松鼠之间的互动,显然不仅仅是简单的投喂,而是一种隐秘的信息传递方式。这个女孩的身份,显然也不一般。
白头松鼠轻盈地跃上了旁边那棵树粗大的树枝上,树皮斑驳,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松鼠迅速蹲在树枝上,两只前爪捧着花生,小嘴飞快地咀嚼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它的眼睛机警地转动着,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似乎在警惕周围的动静。
吃完花生后,它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另一棵树上。
树枝微微颤动,几片枯黄的叶子随之飘落。松鼠沿着树枝迅速爬行,动作敏捷如风,转眼间便跳上了旁边的墙头。
墙头上长满了青苔,湿滑的砖石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松鼠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墙的另一侧。
灰猫老鼠紧随其后,它的动作同样迅捷,沿着墙边飞快地奔跑,爪子踩在砖石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它的眼睛紧盯着松鼠消失的方向,尾巴高高翘起,显得异常专注。
灰毛老鼠顺着墙角的位置爬上墙头,动作轻盈如猫,随后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继续追逐那只白头松鼠。
张旭躺在床上,通过脑海中的画面注视着这一切。他的手指轻轻敲击身边河雨水娇嫩的肌肤,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那只松鼠腿上缠着的布条绝非寻常之物,而那个在池塘边看书的姑娘,虽然看似平静,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张旭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与那个一直未被抓获的敌特孙玉良有关。为了抓捕孙玉良,整个四九城的治安系统都动员了起来,甚至外省的治安局也参与了行动。然而,孙玉良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张旭知道这只松鼠可能是唯一的线索,自己必须抓住。
他通过灰毛老鼠的视野,继续追踪那只松鼠。松鼠在胡同间穿梭,时而跃上屋顶,时而钻入小巷,动作灵活得让人难以捉摸,虽然这里是返回的路,但并不是它平时呆着的那个大杂院。
最终,松鼠停在了一处靠近大街的偏院。
张旭一眼便认出了这里——这是这片地区的废旧物资收购站,俗称“收破烂的地方”。
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旧物品:破旧的铁锅、生锈的自行车、断裂的木椅。
無錯書吧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油污和霉味的气息。不远处的棚子下,堆满了一堆堆捆扎好的废旧报纸。
在这个年代连一些破衣服布片都是珍贵的补丁材料,如果不是烂的,不能再烂的东西,普通人家绝不会轻易丢弃。
废旧中心里此时显得格外冷清,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应该蹬着三轮车,在满大街满胡同的转悠吆喝。只有站长、值班人员和门卫几个人在自己的岗位。
张旭通过灰毛老鼠的视野,看到那只松鼠顺着房檐旁的排水管滑下,轻盈地落在一扇开着的窗户旁。
突然,一只布满皱纹的手从窗户里伸了出来,稳稳地抓住了松鼠。那只手粗糙而有力,指节突出,皮肤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张旭的视线随着灰毛老鼠的视角,清晰地看到了窗户里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背部微驼的老人,年纪约莫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满脸褶皱,像是被岁月刻刀深深雕刻过的木雕。
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目光浑浊好像并没有什么光芒,就是一个得过且过,对生活没有愿景的老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工装,衣服上布满了补丁,袖口和衣领处沾满了油污和污渍,显然是在废品站里长期劳作的结果。
他的身形瘦削,肩膀微微前倾,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一样。
张旭的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从外貌上看,这个老人与孙玉良毫无相似之处。在他印象中孙玉良一个微胖,整天脸上带笑的中年男子,而眼前这个老人却显得苍老而疲惫。
然而,张旭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孙玉良。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隐藏在平凡外表下的不寻常气息,让张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句话:“他就是孙玉良。”
张旭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第六感,但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个老人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沉稳,他的眼神虽然浑浊,却偶尔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通过脑海中的意识,再次向那灰猫老鼠发出了指令,让他从现在开始盯着这个老人,如果他真的是孙玉良的话,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灰毛老鼠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吱”了一声,随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废品站的阴影中,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窗户里面的身影。
张旭透过灰毛老鼠的视野,专注地监视着废品收购站里的那个老头。
老头正忙碌地帮别人过称、入库、开单子,动作熟练,甚至是跟那些来卖废品的大爷大妈们讨价还价也是神情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张旭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这家伙并不是孙玉良,没有任何破绽。”
就在他准备继续观察时,怀中突然传来一丝轻微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旭迅速收回目光,脑海中与灰毛老鼠同步的画面瞬间消失。
他低头一看,怀中的何雨水已经醒了,正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的头还枕在他的肩膀上,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柔软而带着一丝慵懒:“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张旭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故意逗她:“想你呀,还能想谁?”
何雨水虽然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甜蜜。她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她抬起头,凑近张旭的脸,低声说道:“那你亲我一下,证明你没骗我。”
张旭看着她那副娇憨的模样,心中一阵柔软,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亲了几下。
何雨水却不满足,偏过头,主动将自己的双唇凑了上去。两人的唇瓣轻轻触碰,随即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何雨水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了张旭的脖子,整个人慢慢爬到了他的身上。
张旭感受到她的热情,心中一阵悸动,但理智却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他轻轻松开了她的唇,双手扶住她的腰,低声提醒道:“小心点,别压到肚子里的孩子。”
何雨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过火,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轻轻掀起身上的白色小背心,露出微微鼓起的小腹,手指轻轻抚摸着,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一时忘了……”
张旭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伸手轻轻覆在她的肚皮上,感受着那微微的隆起,仿佛能透过皮肤感受到里面那个正在成长的小生命。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心中充满了期待与责任。
“你说,他会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何雨水轻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憧憬。
张旭笑了笑,低头在她的肚皮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而坚定:“不管是像你还是像我,他都会是我们最珍贵的宝贝。”
何雨水看着他小心翼翼亲吻自己肚皮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她躺在席子上,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轻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张旭抬起头,目光与她交汇,眼中满是柔情。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孩子,直到永远。”
外面的树上,蝉鸣声依旧,但在这一刻,那声音却不再显得烦人,反而像是为他们的幸福奏响了一曲轻柔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