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好久不见。”
無錯書吧白礼正低头吃着饭，头顶忽而透下一片阴鸷的黑影，他慢条斯理把饭咽下去，抬头，对上伍不樊分辨不出喜怒的神色。
“原来是伍总。”
把手擦了擦，和伍不樊伸出的手浅握一下。
阮肆听到动静，也抬头，见两个男人手握着手还没撒开，眼里都带着疏离的客气，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也认识，“你俩认识？”
“嗯，”白礼点点头。
没听出阮肆也认识伍不樊的言外之意，“阮阮，这位是朝庭集团新任总裁伍不樊，和你好像还是一个学校的。”
伍不樊和阮肆对上视线，眼里蓄了点只有阮肆能看懂的戏谑，伸出手:
“阮小姐，你好。”
阮肆：“……”
熟人搁这儿装蒜呢？
“你好。”
阮肆没搭理伍不樊尴尬在半空中的手，只朝他招呼一声，微笑示意。
白礼见二人之间莫名气氛不佳，忍不住出声缓和，“伍总也来这吃饭？”
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伍不樊把手收回来，“跟秘书谈点事情，白总不介意我坐在你们隔壁桌吧？”
白礼摇摇头，“伍总请便。”
伍不樊自若地走到隔壁坐下，恰好和阮肆隔着中间玻璃挡板背对背，他指骨分明的手点开微信，利落召唤秘书小林。
小林收到信息都懵了。
刚刚送老板进门前，老板不是说他今天下班了吗？说话不算话，现在又要他加班，那后面给不给他加工资哇？
吗喽的命难道不是命吗？！
小林轻叹口气，本来人都快到家门口了，现在只好无奈折返。
他推开门走进去，几乎一进门的刹那，就见自家老板正百无聊赖地在大厅的某一座位上坐着。
老板深黑色的衬衣跟刚才他离开时差不多。
不过，他的领带好像已经被人扯松些许，衬衣最上边被人挑开了两颗扣子，袖口也被人挽起来，露出了他线条硬朗的手臂……
有这么热吗？
小林摇摇头，难道是老板刚才和姚老板的谈判不顺利？
“Boss.”
小林走到伍不樊身边喊他，余光感受到老板后面的一男一女也被自已的动静吸引过来。
其中的男人他认识，是白氏集团的白总，女生嘛，难道是白总相好？
小林跟着伍总见过挺多美女，但刚刚轻瞥见对方姣好的面容，心里还是忍不住闪过惊艳感。
“嗯，坐。”
伍不樊下巴轻敛到自已对面的座位，“这两天你密切留意一下姚氏的动静，他们应该会联系其他的承接商，明天下午让人报份名单给我。”
“好的，”小林乖巧点头，“Boss，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小林扬起自已一百八十度无死角的微笑，心里想着伍总他总不至于就为了这种“在微信上也可以说的小事儿”就把自已叫来。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看看菜单，我请客。”伍不樊指骨分明的手轻推菜单到小林面前。
小林见伍总好像还要给自已翻菜单的模样，受宠若惊到差点弹起来给对方磕个响头，“不、不用了伍总，我自已来就可以了。”
拿过菜单，小林假装翻了翻。
他不好意思挑太久，最终只好点了个招牌，原本想问老板想吃什么，却见老板有些走神的样子，心思明显不在饭上。
“是吗，你们公司还有小姑娘直接趴玻璃上偷看你？嘛，追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好好选一个带给伯父伯母看看？”
女生戏谑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欢愉情绪都不必渲染，直直从声调里沁透出来。
与此同时，小林观察到自家老板的嗓子吞咽了一下，他身子略微向后仰靠，整个人都很慵懒的模样，要不是他离得近，还以为老板只是伸个懒腰而不是在偷听呢。
“你也知道她们是小姑娘，只是一时痴迷于我的外在，就算谈了，没有稳定下来，我总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把人抓去应付父母吧。”
白礼语气有些无奈。
“好好好，又是这套说辞……”女生好似比白礼更无奈，“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嫂子？”
“要是我以后真没给你找到嫂子，你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结婚，双方父母又催得急了……”
白礼半开玩笑着，“到那时，我们凑合凑合？”
女生似乎有点愣了，不过很快笑着回应，“凑合？我和你在一起都叫凑合的话，得让多少小姑娘哭晕在厕所？”
对方话音刚落，小林就明显看到自家老板眼皮狠狠跳了跳，老板目露寒光，神色像冰锥一样凛冽。
“咳——”白礼有些好笑，“看来你挺欣赏我。”
“嗯，”阮肆点点头，明显没把白礼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只十分专注地继续切着手里的牛排。
切下的牛排被她蘸了满满的酱料，下一秒就被放入口中炫掉，说话的声音跟着咀嚼动作含糊不清：“欣赏归欣赏，咱们倒也不用熟到那个地步。”
小林和伍不樊都正想听白礼回应什么，白礼却突然换了个话题，“你嘴边……”
阮肆正要抽纸巾，下一秒，隔壁的雪松香径直靠近到她鼻尖——
阮肆软嫩的脸被对方宽厚的掌心托着，越发显得娇小，伍不樊拿着刚刚提前抽好的纸巾，轻轻帮阮肆沾掉了唇边酱汁，“是有点东西。”
阮肆：“……”
白礼：“……”
“好了，现在很干净了。”
伍不樊深邃的视线逡巡一遍阮肆的脸，说话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满意，继而语调一转，“我帮阮小姐擦干净了唇，阮小姐怎么也不说声谢谢？”
阮肆：“……”
白礼：“……”
小林：“！！！”
果然！
泡妹子才是老板的真实意图！
阮肆丹凤眼里逐渐愠起羞愤，伍不樊察觉到，五指直接轻盖上她的眼睛，还礼貌转头问对面的白礼，“白总，我和阮小姐有些事情想聊聊，先失陪？”
目睹伍不樊光明正大要“抢”走他饭搭子的全程，白礼欲言又止，现在这个情形，他不难猜出阮肆和伍不樊有过节。
难道是他们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误会？
沉默半晌，白礼半是礼貌半是疏离地，“伍总，你应该先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终于反应过来伍骗子做了什么，阮肆不太客气地把他的手抓走，视线从伍不樊又分辨不出情绪的眼眸挪开，说话的声音也平直得很没感情：
“我和伍总今天不过第一次见面，伍总行事这样没有距离感，恐怕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