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在迷糊中睡得太香,阮肆忍不住轻吟一声。
五感回归些许,她睁眼往身上看,忽地意识到伍不樊在自已身上盖了件西装外套。
还挺会照顾人。
阮肆再转头。
就见男人此刻也躺在驾驶位上合着眼,眉宇间的疲惫不似晚上见面时那样隐匿,反而悉数显露出来,拧在了他的眉间。
不久前,阮肆听说朝庭酒店的首席执行官刚上任,对方虽然年轻甚至还在读博,却以自已雷霆般的手段辞退了伍氏集团里的许多蠹虫。
一个集团里的利益关系往往错杂交织,伍不樊新官上任要拿蠹虫们开刀换血,势必要得罪不少势力……
他,应该也挺心力交瘁吧?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阮肆很欣赏伍不樊的魄力;但如果要发展恋情,她暂时还摸不透他。
思绪正勾连到这时,身旁的人忽地伸出手臂遮掩住他自已的眉目,再松开手臂睁开眼时,男人眸底几乎已经完全清明。
阮肆见他清醒过来,把怀里的西装外套递给他,和他瞳孔中的不设防对上视线,忍不住温声低语着礼貌道,“谢了。”
“嗯。”
轻嗯一声,伍不樊接过外套,手指指向车窗外的门牌号,“宋雪御园一栋1号,没错吧?”
“是……没错。”阮肆听出伍不樊言语里的计较,有些失笑。
“辛苦伍总了,我一定让白总给你一个大大的好评,争取下次还找你。”
啪嗒一声,阮肆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走。
伍不樊却也松开了他的安全带,十分灵敏地抓住她还没离开的手,把人往自已怀里一扯。
失重感让人害怕,但好闻的雪松香却在下一瞬,径直包裹了她。
车内的灯被蓄谋着关掉。
伍不樊晶亮的眸光在深夜的漆黑里格外耀眼。
他眼底的温热温度很高,烫得连阮肆都控制不住般跟着心悸,仿佛只允许她颤动着问声:“你——”
呼吸差点被尽数吞没。
唇与唇之间却间隔着伍不樊的拇指。
伍不樊黑鸦羽毛般的睫毛随他动作轻轻颤动着,根根分明到可以让阮肆数清。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鼻尖,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撩人得紧,又始终把控着分寸,像沙漠干涸已久的旅人只想借饮一瓢,没有要唐突她的意思。
男人虔诚的模样太过认真。
阮肆闭了闭眼睛收敛情绪。
不多时,她伸出右手抓住伍不樊的手臂,他健壮的手臂被她轻轻拉开,好看的薄唇也一下完全贴上她的。
双唇毫无阻碍地接触,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像羽毛一样,轻轻撩拨了本就想靠近的心。
亲吻静静维持着。
阮肆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被怀里人唇瓣的柔软惊到,伍不樊忍不住睁眼,外露惊讶的眼恰好对上阮肆从容的视线。
無錯書吧大概见他分明想说话却不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她俏皮地微眨了眼,好像下一秒就要缩回去。
伍不樊的眸色一瞬间转得更深。
她后脑勺被他伸手不容抗拒地扣住,因着他掌心的力道,唇与唇的接触更为紧密而不可分离。
本就幽深的瞳此刻毫不顾忌地浓墨重彩上,阮肆能用她残存的意识感受到男人嘴唇微微张开,然后不轻不重地开始吻她……
每一下都轻轻的又重重的。
让她脑海莫名浮现出“缠绵”二字。
车门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被人关上的。
阮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手像现在这样,十分肆意地搭在了伍不樊的脖颈上,甚至还略微抓乱了他的短发。
她只是能依稀感受到——他温暖的掌心正熨贴在她腰窝上,另一手也抚托着她的下巴。
此刻,他和她一样都专注地闭着眼睛、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不、不亲了。”阮肆好不容易缓口气,下一秒唇瓣又被人堵上。
她感觉自已的呼吸快被掠夺完,忍不住用手推了推对面男人的胸膛,含糊不清地叫他,“伍不樊……”
伍不樊睁开眼,混沌的琥珀色外露着情欲,好像终于听见了阮肆的呼唤,又或是察觉到了阮肆的不适应……
他把唇轻轻和她分开,额头却还固执贴上她的,温柔的视线毫无偏转地锁定她颤动的睫毛,说话的嗓音也很喑哑,“嗯,我在。”
阮肆见他刚应完她,却又要靠过来的样子,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唇,不敢再让他靠近,“……我说,刚刚那种程度的,你该亲够了吧。”
伍不樊闻言神色一顿,不太理解:
“光这样你就亲够了?”
阮肆:“……”
再亲下去她真的要窒息而亡了。
阮肆胡乱摸到车灯开关,打开。
在不算特别明亮的光线里,她漂亮的丹凤眼看到什么,略微迟滞一瞬——
伍不樊唇间的殷红明显不太正常,那颜色,分明是她唇上的口红色号……
阮肆正呆愣时,伍不樊已经抽了干净湿巾,他把湿巾折了小角,下一步就伸手,帮她仔细擦掉唇边被晕开的雾红。
阮肆一边感受着唇上小心的力道,一边凝视伍不樊轻轻皱起的他好看的眉毛,男人正对着自已的唇边点评:
“怎么好像擦不掉……”
阮肆:“……”
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阮肆只干巴着敷衍他,“不用擦了,我回去自已看看就行了,倒是你……”
伍不樊唇间的殷红太过醒目,和他肤色偏硬朗的白形成鲜明对比,阮肆忽然想到不久前见到的伍逍遥,心下有些尴尬。
伍不樊:“我?”
阮肆:“嗯……”
伍不樊:“我也被你标记了吗?”
阮肆:“……”
伍不樊对上车前的后视镜,果然看到自已唇畔有几抹突兀的鲜红,那被晕染开的红,和阮肆唇瓣刚刚擦不掉的殷红同样,和皮肤融合得太好。
喑哑的嗓音继续,“还真被标记了……”
阮肆被伍不樊的话说得脸热,想到这场亲吻好像是自已先开的头,一时间竟产生了羞耻感,“……什么标记?你别乱说。”
要知道她上一次感觉那么羞耻……
嗯,还是在上一次。
“是标记也好,不是标记也好……”伍不樊轻轻给自已也擦了下唇,但同样没擦掉,放弃。
偏回头望她,“更重要的是,明天还能亲吗?”
话音刚落,他又往阮肆那凑过去。
阮肆应激性捂住自已的唇不让他得逞,见他只是靠过来,自已倒是防卫过当了,她有些尴尬地放下掩护的手: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