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慈善晚宴。
无数华灯璀璨地悬挂于宅院之外,人群熙熙攘攘,豪车一辆流连过一辆,就连宅院花园里的小朋友,都穿着裁剪得体的缩小版正装。
红毯左右灯火通明,从正门入口,直直延伸到宴会大厅里,大厅门口有一石座喷泉,喷泉欢腾地激涌着水柱子,那活泼劲儿差点吓倒要进大厅的客人。
“哎……小朋友小心点。”
白色丝绸手套堪堪扶住身旁的柱子。
手腕处的白皙,如由上倒入碗里的牛奶纹路般柔嫩,顺着这柔嫩往上走,入目的是女生精致诱人的锁骨,和耳边质感极好的两颗珍珠耳坠。
此刻,阮肆正身着白色抹胸开衩礼裙,后背一片光洁,礼裙的形状似一朵倒立的花朵,花朵自带柔软而不刺眼的光泽。
把视线从局部跳脱开些,任何人都会被眼前装扮端庄大方的女孩儿吸引。
她唇上的色彩不如往常艳丽,唇珠似有若无的光泽仿佛更能增添颜色。
白礼从远处看过来,就见阮肆微卷的长发正慵懒地散落在肩,看上去就只是简单梳整过,一点未做过多的缀饰。
如不染凡尘的小谪仙女儿,清新脱俗。
怎么看了她那么多装扮,却仍然会被惊艳到呢?
白礼失笑着摇摇头,缓步往阮肆的方向走去。
等他要站定在阮肆身边了,阮肆早就帮着刚刚调皮急走的男孩揉脑门,又把他轻放到空旷些的地方,叮嘱:
“小朋友,走路慢一点。”
忽然被人悬抱起来,小男孩都愣了。
“唔?知道啦漂亮姐姐!”
见对方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姐姐,小男孩又顿时羞涩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只一根劲儿地把手指放小身板后搅着,跟阮肆道完谢就要去找他爸爸妈妈。
阮肆失笑看着他跑走。
再转头时,就看到白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已身边,熟稔地叫人,“白礼哥。”
“嗯。”白礼应了阮肆一声,礼貌的视线一边细细打量她,一边不吝赞赏,“这套礼服,你穿果然好看。”
“是吗?”阮肆也笑,“你这是变相夸你自已眼光好吧!”
白礼故作不开心地扯唇,“没有这么漂亮的模特,眼光再独到也没有灵魂啊。”
“我好像听懂了,你又要和我商业互吹了……”
阮肆正想继续调侃白礼,就见刚刚身旁的女来宾全都提着裙摆小跑起来,神色激动得好像前面有人撒金币。
她视线跟着人群的方向延伸过去,丹凤眼触及熟悉男人的背影时,没忍住呆愣了一下,突然很明白刚才女生们的举动。
人群里,男人穿着深黑色西装,正好从车里探出头来,照顾他下车的侍从态度谦卑,等男人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又主动帮他关上车门。
笔直的西装裤下包裹着修长的腿,质感非凡的西装剪裁得体,男人宽肩窄背的,很快用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扣紧了西装上的纽扣。
伍不樊挺直的身影此刻正好背对着阮肆。
解决完衣扣,他一向分辨不出喜怒的眸子逡巡过院子里的角角落落,周遭人都能察觉到他在搜寻着什么。
阮肆思绪略微一顿,莫名想到那天家门口见面时,伍不樊轻声跟她说的那句——“晚宴见。”
心里泛起奇异的涟漪。
波澜起伏着,好像放慢了她所有感官。
阮肆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
下一瞬。
伍不樊转身,浓墨着的黑瞳似有心灵感应般,穿过所有人群的阻碍直接和她没缓过来的眸子对上。
无偏无移。
阮肆:“……”
见阮肆入定了,身穿白色西装的白礼奇怪皱眉,轻轻用手拍了拍阮肆肩膀,“阮阮?”
“嗯?”阮肆反应过来,偏过头不再与伍不樊对视,“怎么了白礼哥?”
白礼揶揄:“伍不樊他挺帅的吧?”
阮肆:“……是啊……不是。”
“好了,我刚刚都看到你把人家看得走不动道了。”
白礼调侃完她,很快又微微蹙眉,打趣的声音也跟着思绪转为冷静:“不过我听说他好像不好女色,有可能……”
阮肆来了兴趣,“有可能什么?”
“有可能是gay,”白礼略微不自在捂唇,“毕竟他连出席宴会都从来不带女伴。”
阮肆:“……”
她好像确实忘记考虑这种可能性了。
在白礼依旧担心的目光里,阮肆不受控地开始思考,是不是真要找机会委婉问问伍不樊。
“不过,他这次好像带了女伴?”
白礼忽地又不自在地捂唇,有些尴尬地出了声。
阮肆闻言,抬头,就见刚刚还孤身被人群簇拥的人,身边已然站着一个身穿礼裙的女子,那礼裙阮肆再熟悉不过。
人嘛,不是姚子瑶又是谁。
阮肆心中有些窝火。
怎么说呢。
有种被自家人砸了招牌的感觉。
無錯書吧虽然伍不樊暂时也算不上她家的人。
浅色眼影晕染过的丹凤眼一眨一眨的,阮肆眼见着伍不樊和姚子瑶一起,已经往她和白礼的方向走来。
“阮阮,那裙子,不是你设计的吗?”
白礼认得出阮肆的设计风格,见姚子瑶穿着阮肆设计的礼裙,轻声问阮肆,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嗯,正常交易的。”
手指跟着思绪在白色丝绸手套里紧了紧,阮肆主动揽上了白礼的胳膊,率先垂眸,想走,“白礼哥,我们先进去吧。”
不然她真怕她等下把伍不樊爆头。
“好。”
白礼正要跟着迈开步伐。
“白总。”
身后清透的男音径直叫住了他。
连带着阮肆,也不得不停下还没挪动多少的脚步。
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白礼体贴地用掌心轻拍几下阮肆抓住自已的手,阮肆咬了咬牙,转过头和伍王八蛋对上视线,憋了憋气没先说话。
姚子瑶一眼便认出了阮肆,心里却是笃定阮肆还不知晓她的网络身份。
她打量人的目光从阮肆头顶的发丝,持续扫射直至阮肆的高跟鞋鞋跟,最后观察一遍阮肆姣好的容颜,才肯和人对视。
一如既往地,让被打量的人很不舒服。
“姚小姐,你在看什么。”
阮肆正想这么骂呢,刚刚喊住他们的伍不樊倒是先帮她开了口。
“没、没什么。”
姚子瑶听见伍不樊竟然留心关注着自已的动静,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脸上的红晕又轻易地漂浮了上来。
阮肆设计的这套礼裙主打一个张扬自信,姚子瑶此刻几乎要缩进龟壳里的羞涩模样,实在让阮肆的设计跟着一块儿珠玉蒙尘。
白礼和阮肆一块皱了眉,两人心里都不明白,为什么伍不樊找了这样一个人做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