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之后，唐小龙才敢放狠话。
“这特么王瞎子，没事儿找事儿，现在就找人教训他。”
江惠山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跳。
“龙叔！”高晓晨有点不高兴了。
唐小龙低下头，小声嘀咕。
“我就是说说而已，嘴上过过瘾。”
江惠山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晓晨，”高启强神色凝重，“这事不对。”
高晓晨点头。
“有医生鉴定，有污水采样，还直接去起诉，王建平这是有备而来。”
“蒋天那一袋子钱，还真是能让瞎子推磨啊。”
他转过头吩咐江惠山。
“江叔，生产的事你跟紧点，同时留意一下，厂里有谁跟王建平相熟。”
江厂长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纺织厂的事到这儿算是安排好了。
接下来，高晓晨和父亲回到集团总部，找欧阳律师商量对策。
欧阳律师听完今天的事情，又仔细翻看了资料和手续后，给出结论。
“这个事情并不麻烦，他们拿不到我们的把柄，我们是合法合规的。”
高晓晨却不这么认为，他要借这次机会一举扳倒蒋天！
他将桌上文件推到一边，直视欧阳律师的眼睛。
“这些我不担心，我要知道，怎么才能揪出幕后黑手并定罪。”
王建平不是关键，蒋天才是问题的制造者。
他要通过这次，彻底搞定蒋天，后面才能全力发展事业。
欧阳律师仔细看着面前的小孩。
虽然他早知道，有钱人家的孩子早熟，但这个孩子似乎不仅仅是早熟。
这孩子是真成熟。
心智、情绪、思维，都和成年人一样，甚至远高于大部分成年人。
接触几次下来，阅人无数的他，却始终看不透这孩子。
“那就要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王建平是受人指使的。”
“最好有收受利益的凭证，还要证明对方伪造证据。”
“伤情鉴定和废水样品，就是切入点。”
欧阳律师给出方向。
高晓晨一个眼神，高启强和唐小龙立马点头领命。
欧阳律师震惊了。
这就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偌大的启晨集团，核心人物是眼前这个孩子。
他继续叮嘱。
“切记，取证手段要合法，不然没法成为证据。”
“并且，不要贿赂证人。”
“如果你们要用法律武器锤糊对方，过程就一定要全部合法。”
他这话一出，高晓晨再次将目光瞥向两个大人。
后者全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行吧，剩下就靠你们自己调查了，有问题随时和我商量。”
欧阳律师正准备离开。
高晓晨却面无表情地接茬。
“对了还有个关键点……”
“找到弄瞎王建平那伙人。”
欧阳律师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满意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高晓晨几乎一动没动。
跟汤姆逊一起来京海的那几个外商，也陆续送来了大额订单。
他要抓紧搞定蒋天，绝不能影响到生产。
离九月越来越近，他的大计可不能被耽误。
“还得找人调查王建平，他是解谜的关键。”
“我去，乔装打扮套话啥的，我都行。”唐小龙跃跃欲试。
“这次就不麻烦龙叔了。”
高晓晨婉拒了热情的小龙。
厂里的人都认识唐家兄弟，唐小龙又去过住宅区，不方便继续行动。
“爸，你联系一下默叔吧，”高晓晨吩咐。
当晚，老默就出现在了高家，和高家众人共进晚餐。
饭后，他和女儿聊了一会儿，便来到书房领取高晓晨给他的神秘任务。
第二天一早，老默去到纺织厂应聘机修工人。
在牢里那段日子，他学了不少手艺。
老默顺利进厂，被分到机修三组。
隔了两天，江厂长下来检查工作，因为维修失误的事大发雷霆。
厂长问责时，老默挺身而出，主动背锅，被记过处分。
真正犯错的工人顾伟，非常感动，午休时主动找到老默。
“陈哥，谢谢你，明明是我的错，却让你挨顿骂。”
顾伟拿出一包烟，塞进老默口袋里。
“无所谓，反正我是新来的，试用期开除我也不怕。”
“你是正式工，背了处分，以后要影响涨工资的。”
老默宽慰了几句，把烟推了回去。
“下了班我请你喝酒，你可别跟我客气，”顾伟诚恳地表示谢意。
老默故意推辞了一下，最后才勉强答应。
这些都是高晓晨的计策。
目的就是接近顾伟——王建平的发小。
下班后，顾伟拉着老默来到酒鬼街。
老默随便选了一家大排档，二人点了肉串和啤酒。
一瓶酒下肚后，顾伟的话匣子彻底打开。
根据江惠山的情报，老默对顾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和王建平差不多，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唯一不同的是，顾伟比较怂，以前是跟着王建平混的。
老默也毫不隐瞒，三两句话就透露出自己的经历。
“这厂长也就跟你们捧铁饭碗的装装逼。”
“像我这种坐过牢的临时工，他能拿我怎么样。”
“要搁以前，我那些小弟就能让他喝一壶。”
老默边说边豪气地干了一杯啤酒，一脸的江湖气。
顾伟一愣，他没想到陈金默是有案底的。
他赶紧谄媚地给对方酒杯倒满。
“陈哥以前混哪片的？怎么跑纺织厂来了？”
老默按高晓晨教的说辞回应。
“白江波白老大，听过没？我跟他混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光，唉！”
按照高晓晨的意思，特地让他找了个死人做老大。
一来白江波名声够响亮，二来死无对证不怕穿帮。
“听过听过，那可是咱京海的这个！”
顾伟眼睛都亮了，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我听说，白老大好像……”
“是啊，我为老大顶雷，蹲了几年，还没出来就听说他死了。”
老默装作一脸痛心的样子，重重锤了一下桌子。
“没钱开饭，只能来当临时工。对了，你跟谁混啊，介绍介绍我呗。”
無錯書吧顾伟皱了皱眉，一脸的不得志，举杯一饮而尽。
“我？嗨，我这怂样，哪个老大能看得上啊。”
“我那发小混得还行，不过现在眼睛被人弄瞎了，白扯！”
老默一脸的难以置信。
“弄瞎了？那他老大不管？这也太不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