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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运气

吃完了饭,李白也不知该如何和一个人乐颠颠的杜浩然说明白,幸好杜浩然也满心想着陆如意的事情,酒足饭饱之后生出一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那些秦楼楚馆的女子不过是过眼云烟”的觉悟。

于是两位好朋友难得一拍即散,各回各家了。

李白满怀着心事落寞地在街上走着,才不过两日,枝头上的杏儿便全熟透了,金灿灿的,看上去甚是喜人。西市街的小贩认得李白是那位很爱买菜也很会买菜的公子,大老远地过来招呼:“公子,刚摘下的杏儿,又甜又新鲜,您要不要称些尝尝。”

李白不免来了兴致,刚想随手买些,却见他身边有个看上去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人,误以为那小贩是在招呼自己,霍然抬起头,眼睛里露着凶光:“他奶奶的你这个没眼力见儿的,老子我不知道是沾了什么晦气,在赌坊里碰上个煞星,输得恨不得当掉裤子,吃了一肚子憋你他娘的还问老子吃不吃杏儿。”

小贩无奈,只能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只能说些这位爷过不久便会时来运转的话。

那人看样子也是憋了一肚子苦水,往地上啐了一口:“要说起来这也是稀奇,老子的赌技也不算差,跟那个煞星玩了一天一夜,愣是一把也没赢过,你说这是不是邪门了,那个黑脸汉子当真这么大能耐?”

那人看着小贩一脸讪笑,骂骂咧咧地抱怨了两句也觉得没意思,垂头丧气地正要往前走,李白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捡了几个又大又甜的杏儿塞给那汉子,说些想来相逢即是缘,这位哥儿在赌场呆了一天一夜,想必也是饿了渴了。

那人见李白面相生的和善,面色缓和了几分,接过杏儿用袖子擦了擦,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位小哥,在下想请问一下,您说得那个黑汉子是不是长这样。”李白将黑三的面容形容了一番,那汉子愤愤然一跺脚,“对,就是这混汉子。”他说着又禁不住狐疑地看了李白一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打发几个酸杏子就想揭老子的伤疤寻开心?”

看那汉子的脸上阴晴不定,李白慌忙作揖,脸上陪着笑:“这位哥儿见外了,在下偶尔也喜欢去推两把牌九,听人说起过这个叫黑三的汉子好生厉害,牌技出神入化,竟然连着几天都没输过。”

“可不是嘛。”那汉子见一脸文质彬彬的李白和自己竟然是同道中人,不由得来了兴致:“只是要我说,这黑汉子哪里的赌技好啊,我看分明就是来了一阵见鬼的运气,多少人不信这个邪,偏生都栽在了他手里。”

那汉子一面说着一面叹气:“唉,老子要是有这样的运气就好了,老子像他那样连赢个几天,就能给我家那小子置办起一座带院儿的青砖房子。”

李白在心中苦笑:“这汉子看着凶狠,却是个慈父,看来是怎么也不会有黑三儿那样的运气的。”他想了想,横竖今天已经肉疼一遭了,便索性将荷包里剩下的银子都交给那汉子,絮絮叨叨说了些以后莫要再赌,还是勤劳才能致富一类的话。

那汉子虽然嫌弃李白啰嗦,但是看在银子份儿上,也是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李白回了家中,李府上下倒是一切如常,李白心中一直思量着空明禅师所说的蛊虫之事,吩咐了小厮打水来洗澡,大白天的要洗澡府中的小厮慌了手脚,忙不迭去生炉子烧水。

李白百无聊赖地坐着等,冷不丁听见那两个小厮议论,一个嘟囔着:“大公子身上干干净净的,大白天要洗什么澡呢,真是好一番折腾。”

另一个答:“这还看不出为什么,听说大公子一早便请杜公子吃饭去了,没准喝了花酒,大公子身上沾了哪位姑娘的脂粉气,大公子这才要洗个澡,免得被老爷发现了。”

另一个小厮听了,捂着嘴偷笑:“咱家大公子如今可是有爵位在身的人,没想到怕老爷还是跟猫怕老鼠似得。

“哪儿有儿子不怕老子的呢,再说咱家大少爷又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老爷严厉也是真心为大少爷好啊。”

两个小厮一面交头接耳,一面给李白烧水。全然没注意李白就在不远的地方站着,将两个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想想父亲的严厉和慈爱,不禁对黑三献祭给仇夫人的那个孩子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

待到那两个小厮烧好了水,李白舒舒服服地泡在木桶里洗了个澡,热水氤氲让他的身体和心都松泛了许多。只是他里里外外都找了许多遍,甚至恨不得把每一根头发丝都扒开来看,却怎么也找不到空明禅师所说的那两个蛊虫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稍微有些失望,但是还是有些隐秘的欢喜,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机缘可以修习武艺,虽然这武艺严格来说并不属于自己。

但是,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从此以后,自己除了做饭烧菜,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帮助青璃了呢?

青璃身边既然需要大彪这样武艺高强的人,那他如果也有了武艺,青璃是不是会对自己也更加另眼相看呢?

想到这里买,李白的身上竟升腾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忍不住想再试试自己身上的武艺,于是他唤来小厮,吩咐小厮给自己取一坛烈性的烧酒回来。

小厮听了李白的吩咐,立刻换了一脸哭丧的表情:“大公子您饶了小的吧,您的酒量小的知道,若是您吃醉了酒回头老爷追问起来,小的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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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看着那小厮瑟瑟缩缩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横竖空明禅师说这蛊虫自己控制不了,若是把家中也弄得像空明禅师的静室那样一片狼藉岂不是自己过失。

他按捺住心绪不再想蛊虫之事,洗好了澡,换了衣服,一个人闲闲地在庭院中读书。李白也并不是不爱读书,也时常为圣贤书中博大精深的要义而沉醉,只是凡事物极必反,若只是为了心向往之而读书,那也称得上是人间乐事,只是每每父亲逼迫他读书,总是说些是为了开科取士,学成文武艺,或与帝王家之类的话。让他平白生出了些逆反的心思。

时至如今,李白却忽然通透了,凡事无欲无求无目的自然是风雅高尚,然而一生所行之事皆无欲无求无目的,那岂非是一个无用之人。

李白安静了几日,读书,习字,偶尔做些适合秋日温补的点心外,皆按照父亲期望的样子,做一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李府中人不免有些啧啧称奇,从前老爷为了让大少爷用功读书少贪玩,藤条都不知打断了多少根。却不曾想现而今大公子有了爵位在身,老爷也不再硬是逼迫大公子读书,大公子却怎么像是开了窍一样。

这倒是真的,自古逢秋悲寂寥,夜行游女的事情自己一时也帮不上忙,琅嬛阁也是大门紧闭,纵然能做些精致的点心吃食,对于李府来说,也不过是些有可没有亦可的闲情雅趣。

李白这下子可真是成了“无用”之人,也就只能乖顺一些,做个不给人添麻烦的人也就罢了。

李白在庭院中看到何田田,何田田已经怀胎近七个月,正是步履艰难的时候,然而他她却弓下腰身在庭院中采撷菊花。

李白见何田田一人重心不稳,几乎要跌倒,连忙奋力跑过去,及时搀扶住了何田田。

何田田面上尬然:“多谢李公子了。”

李白不言,他知道自从空明禅师到来之后,府中上下难免有些流言蜚语,丫鬟仆妇们私下议论这位刘夫人不祥,是她将夜行游女这样的妖物引来了李府。

曹艳娘当家夫人,也惩戒了几个长舌下人,只是她一面惩戒下人,一面将关于何田田生产的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稳婆奶妈也都及时挑选好了在府上候着,城中有名的千金科大夫也是三天两头来问诊,任谁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安排好了一切,曹艳娘便借着清修祈福的名义带着李元去了附近山上的白云观,李元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叫清修,只是听说清修没有肉吃,哭着喊着不愿意去,被曹艳娘发了好一通脾气连哄带拽地给弄过去了。

虽然曹艳娘和何田田是手帕交,关系决不能说是不好,但是事情毕竟关系到李元,曹艳娘的忌讳和害怕却也是无可厚非。

李白虽然觉得十分不妥,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不好说什么。何田田本就心思细腻,但寄居在李府,也不愿给人添麻烦,如此以更加心绪不稳。府中服侍何田田的侍女见曹艳娘都走了,一时疲惫躲懒也是有的。

于是一向温文尔雅的李白禁不住板着面孔要将那些失职随侍何田田的仆妇逐出李府。

那些仆妇从未见过大公子发脾气,竟还争辩了两句,一直到小厮得了吩咐,要将她们赶出去,那些仆妇才慌了神,向着何田田求情。

何田田性情温和良善,自然将这些仆妇的放肆之处略过不提,开口请求李白不要将她们赶走。

李白本有几分心软,见何田田既然也开了口,便顺水推舟绕过那些仆妇。他亲自给何田田采摘了几朵色泽鲜艳明丽的菊花递给何田田。

见那些迎风摇曳的菊花甚是喜人,李白又禁不住温然看着何田田:“何姨,不若我摘些新鲜的菊花做些菊花糕给你吃。“

何田田笑意温然:“多谢大公子好意,只是菊花性寒,我实在不宜多食,恐怕要辜负大公子美意了。”

自己竟忽略了此节,李白歉然一笑,却禁不住有些奇怪,自己原以为何田田采摘菊花是为了泡菊花茶的,他禁不住问何田田,若不是为了饮茶,他来采摘菊花做什么,若是为了插瓶,府中每日都有新鲜的菊花供奉啊。

何田田羞赧一笑:“是啊,这里是长安,所以即便是秋风萧瑟之时,依然又新鲜的菊花可以供奉,可是听我夫君说,高丽乌骨城已经连下了一月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毫无生气,往后也只会越来越冷。”

她轻轻垂下头,脸上带着柔润恬然的笑意:“所以我便想亲手采摘些新鲜的菊花,放在书信之中,给我夫君寄过去。”

李白注视着何田田神情的变化,不由得动容,连忙接口:“既然如此,我搀扶着何姨,这菊花还是要何姨亲手采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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