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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第八十五 造化

“事情并没有终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看到冉骜如何再续前缘!”青璃笑意狡黠,“要去么,小白?”

“可是冉骜不是已经……”李白的脑海中涌起那个蚕蛹的影子,他看着青璃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瞬明白:“这么说,那一粒种子,就是冉骜了?”

青璃的笑意虽淡然却温暖:“我说过,是与不是,还要看缘法和造化,或许……并不是,但也或许,终有一日会是。”

李白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终是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我想去。”

“好。”青璃轻轻一笑,“小白,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青璃看着那些晶亮莹润的水晶珠,语气忽然有些不易察觉的涩然。

“什么事?”李白接口问,青璃的神色却一瞬有些发愣,“好了小白,我晚一些再告诉你吧。”

李白禁不住愈发疑惑,在他眼里,青璃从来都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从未有过吞吞吐吐的时候,他愈发疑惑,也愈发担忧,冥冥之中他有一种知觉,青璃要说的事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李白自己给否决掉……他何德何能,可以让青璃觉得他很重要,但是他看到青璃那样问为难的样子,禁不住脱口而出,“若是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的,我一定会去做,若你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至少我可以给你做一顿你爱吃的饭菜。”

青璃扑哧一笑:”好了,你若是想去,便快些去吧,免得再过一会儿,我也不知道龙神飞到哪里去了。”

李白重重点头,青璃施法,他的脚步像是离线的箭一样。转瞬便飞了出去。

李白感觉到一阵温润的暖意,从掌心滋生,他忽然再次看到君思瑶的脸,君思瑶在天上飞,她的眉目沉静而肃穆,有一种不容逼视的威严,却偏偏将那一粒小小种子托在掌心中,像是托着什么稀世珍宝。

君思瑶御风而行,速度极快,不知何时起李白已经看到了眼前有大片大片碧蓝色——那是海的颜色,李白禁不住喟叹不愧是龙神,竟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一般,竟然又让她重回了从波斯到南疆的那一段海域中。

恍惚之间,李白忽然感觉那一粒种子微微有躁动,李白心头蓦然一惊,这粒种子应该与冉骜有关,而种子此时躁动,莫非……他已经有所感应?

正当此时,海面上忽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原本平静的海面顿时狂风大起。

靠近海边的这座小城,自然有许多靠海捕鱼为生的居民,这些渔民大多是经验老道之人,看到狂风肆虐,当即知晓天道不好,立时收了渔具拼命向岸上游去。

可是这其中唯有一个渔民,即便在狂风肆虐翻卷之时,也坚决撑着船,一脸决绝地向着大海忠心划过去,狂风愈发肆虐翻卷,一道巨浪拍过,竟然直接打向他的船,将他的船打得四分五裂。

那渔民转瞬跌入水中,依旧奋力向前游过去,李白看得心头大急,忽然君思瑶一旋身,向着那人俯冲下去,李白这才发觉,那渔民正奋力游向着在海面漂浮着的一根珊瑚,好不容易把那珊瑚捏在手心里,却冷不丁立时又有一朵浪头朝着他打来,这一下,他根本避之不及,眼见便要被那浪头给打入海中。

君思瑶从天而降,宛如拯救世人的九天玄女,她双掌交叠,微微施法,腰间的飘带便垂落下来,轻轻卷在那渔民的腰上,将那渔民在救起放在海边。

那渔民被浪头打中,喝了不少水,已经陷入了昏迷,君思瑶再次催动法力,呛进去的海水立刻被他吐了出来。那人悠悠转醒,先是看了看手中的红珊瑚尚在,立刻露出放心的神情,他小心翼翼地将红珊瑚收入怀中,正要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李白看着他这幅视红珊瑚如命的样子,不由得默默叹息了一声——这红珊瑚纵然再珍贵,也不至于如此拼命啊。

许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君思瑶幻化做一个普通的渔女叫住他:“珊瑚纵然贵重,到底重不过性命,若你再为了这区区一根珊瑚不管不顾,下次可就就没那么好运让本……让我救了你。”

“竟是小娘子救了我?多谢小娘子救命之恩……小娘子有所不知,并非在下贪慕钱财,只是家中娘子患病多日,海生需日日带回钱财为娘子买药治病,所以这一根珊瑚不是区区钱财,而是我娘子的性命啊……”

“如此,倒也罢了。”这话似是触动了君思瑶的一些思绪,她忽然冷声一笑,“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扯谎了,大海中散逸的珊瑚珠贝甚多,似你这般拼命,即使偶有所得,也足够一年半载的花销,何至于缺钱至此,需要日日卖命。”

那个自称海生的渔民张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君思瑶摆摆手:“罢了,你且珍惜性命便是。”

“娘子有所不知……”许是被君思瑶话语中微微的不屑之意刺伤,那渔民面露急色,刚刚要解释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咽回了肚子。

“总之海生绝非娘子心中所想贪慕钱财之人,个中缘由颇有些离奇,海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之多谢娘子救命之恩,但娘子最好赶紧离去,不必再管海生之事。”海生看着君思瑶,似是着急忙慌地催促她离去。

他这幅样子,连敦厚如李白也心生不满,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不识好歹,君思瑶堂堂龙神,虽然不会和他计较,但也不至于再说下去,立时转身便要走,谁知他刚刚转过身,立刻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只见刚刚停歇的巨浪再度翻卷,狂风肆虐,那渔民脚下一滑立时跌倒,眼见便要再次被卷入海中。

君思瑶心神一凛,立时飞旋转身,抬手微微施法,将要被卷入海中的海生仿佛脚下生了根,立时站定,不仅如此,在君思瑶法力的催动下,李白竟然瞧见在海生身上竟然缠着一条鱼尾巴,竟是那鱼尾巴要将海生给卷入水中去。

李白正惊疑不定时,海生忽然啊的叫出声:“这……缠着我的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君思瑶立时转过身,她眉心微动,声音冷然:“还不速速现身!”

眼前一道光影闪过,那鱼尾顿时幻化作了人形,李白恍惚间一看,立时愣住——这不是当时他被谢流光打伤,跌入海中时遇到的那个冲动暴躁的年轻鲛人,无鳍么?”

甫一见了无鳍,李白立时想到那位慈眉善目,还用白玉云母救了他的鲛人长老星垂,立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无鳍。

那无鳍见眼前这个普通的的“渔家女”竟然破了自己的幻术,面上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上前来,却见眼前的渔家女毫无惧色,冷冷迎上她的目光:“身为有灵力的鲛族,为何要无缘无故兴风作浪,作威胁百姓之事。”

“你一个小小的渔女,不过是略知道些微末道术,也配质问我,你可知老子是谁?”

君思瑶冷笑:“凭你是谁,一点微末道术就能破了你的幻术,你还敢自报家门么?”

那无鳍见被这渔女立时噎回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老子不过一着不慎,你这小小的丫头片子还真以为你有本事和我叫板不成,行,让我先给你这丫头片子一点厉害尝尝,再来收拾了他。”

无鳍一面冷笑,一面朝着君思瑶凌空一击,正当此时,那海生忽然一跃而起推开“渔女”,挡在了她身前。

他向着“渔女”投过去感激的一瞥,朗声道:“小娘子,多谢你仗义相救,只是眼前这妖人实在太厉害,我不能连累了你。”

那海生咬牙切齿,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鱼叉,狠狠朝着无鳍刺过去,无鳍一挥袍袖,海生立刻跌倒在地,可是他眸子中的怒意更是大盛:“果然是你,欺辱我娘子,还数次害我的人……就是你这妖人。”

“是又如何,你能奈何我?”无鳍不屑冷笑,“你家中那妇人样貌生的倒美,只是眼神着实不济,老子如此俊美不凡之人,她竟敢拒了和老子欢好,口口声声说是要忠于你这五大三粗的蠢笨莽汉,老子略施薄惩而已,你这莽汉和那小妇现如今日子不过好过吧……”

“果然是你……我娘子……自从从海神庙回来,就连日高烧不退,终日混混沌沌,只能拿些药材吊着命,我也是自那日起,捕鱼之时接连怪事不断,仿佛有意要置我于死地,原来果然是你这妖人觊觎我妻子未遂,在暗中兴风作浪……我今日,便誓死和你拼命。”

海生说着,立刻又拿起鱼叉狠狠向着无鳍刺去,无鳍一挥袍袖,海生立时重重跌倒,嘴角渗出血迹来。

他满脸恨意,对无鳍却是徒劳,无鳍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老子暂且饶你一命,你回去告诉你家中那妇人……若是肯从了老子,今夜子时便来海神庙中,老子保证过了今晚她那病症便能好,若是她开了眼,离了你这莽汉,到老子身边做个服侍丫头,穿金戴银,不是比跟着你这莽汉好上千万倍。”

“你这妖人……在海神庙中享受渔民的烟火供奉,便是这样……回报的么?”海生面上的恨意愈发深浓,几乎咬碎了牙齿。

而君思瑶就在一旁默默看着,李白看出她面上的犹豫,然而她确实迟迟没有出手。

李白一阵费解,凭借君思瑶的龙神之威,一挥手便能助海生脱离险境,然而片刻间李白旋即想明白,这鲛人无鳍既然盯上了这个叫海生的渔民,她能救下他一时又如何,还能护佑他一世不成!“

正当此时,忽然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呼和:”孽畜,你在此做甚?“

无鳍蓦然一愣,回过头,原本凶神恶煞的神情立时就软了下来,他低眉顺眼地垂着头,对于这个骂自己孽畜的老人一言也不敢发。

李白一看乐了,怪不得无鳍一言不敢发,原来来此之人,竟然便是无鳍之父,鲛人族的星垂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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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垂长老走到海生身边,先施法为海生治疗了伤口,海生利索地爬起来,诧异地看着眼前人,性垂长老又从袖中掏出一枚丹丸递给无鳍:“此时来龙去脉,老朽皆听入耳中,且为你家娘子服下这丹丸,她的病便能好全……老朽保证,这鲛人从今往后不会再骚扰你们夫妻二人。”

无鳍看着老人虽然须眉皆白,却面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一片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立时倒头便拜,“谢谢老神仙相救。”

“别折煞老朽了,老朽哪里是什么老神仙,不过和这不成器的小子一样,都是鲛人而已。”海生一下愣住,目光中露出警觉,“鲛人……”

他立时扔了药丸,口中恶狠狠,“你这鲛人恶贼,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爹,既然这莽汉如此不识好歹,我们饶了他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为何要将如此名贵的丹药给他!”

“你住口!”星垂长老立刻对着儿子怒目而视,“我们鲛人一族原本与人为善,与世无争,之所以被称为鲛妖,都是你兴风作浪所致,如今不仅不想着将功补过,竟还要害人,我当真是家门不幸!”

“爹,您老人家又来了。”无鳍立时不满地嘟囔,“这暗香谷才没了几天,我们王上刚回来,爹你就忘记那些无知的人是如何残害我们水族了了?”

“你这孽子,够了,为父不愿与你在此说此事。”星垂长老气得胡子一抖,“还不快随着为父回去。”

蓦然间,星垂长老看到了那个渔女的身影,他径直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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