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维叹气,又督一眼了前面四位侍卫,“在下在江阴不过一小小秀才而已,也不知道权贵找我们做什么?真是费解!”
唐伯虎想了想,道:“昨日,我听客栈小二说,宁王途径南京,权贵可能就是宁王,或者是南京守备,总之到了就知道了。”
文征明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宁王的封地在南昌,未经陛下批准,是不可能来到南京的。”
“而且据说那几场比赛,当场撒钱的就是宁王,”唐伯虎转头看向徐维,“这事你听说过吗?”
徐维摇摇头说道这几日在南京都是在客栈度过,只是听说过,但未曾前去观看比赛
文征明道:“算了,我们到了就知道是哪个权贵了,不必再如此猜测下去了。”
一路上七拐八弯,七个人最后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面前。
牌匾上写着阳春书院。
为首的侍卫转头瞪了一眼唐伯虎,没好气的说道:“到了。”
唐伯虎兴致缺缺地瞟了一眼,这种狗仗人势的人他见多了,真没意思。
进了阳春书院,两旁的油柏树绿意盎然,显得格外有生机,中间则是一条碎石铺就的道路,通往前面的房屋。
越往里走越树木越少,反而是一些花卉点缀其中,环境幽雅清静,确实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突然一个老头从远处走了过来,直接绕过侍卫,将唐伯虎等人上下一通打量后,然后才笑盈盈道:“三位才子果然丰神俊朗,请跟老夫来。”
为首的侍卫见老头要带走他们辛辛苦苦找来的人,立马眉毛紧皱,露出一副想拦着又不敢伸手的样子。
唐伯虎顿时乐了,瞧着老头这副不把侍卫放在眼里的模样,有些好奇这老头又是什么人?
老头抬头瞟了一眼为首的侍卫,冷哼了一声,“还不快让开!”
为首的侍卫见此,鼻孔气得大张,但眼瞅老头越来越沉的脸色,最终只能暗自握紧拳头,低头侧过身,站在碎石路边缘。
徐维见之前那么趾高气昂的侍卫,现在倒像一个落败的斗鸡,光鲜不再,甚是狼狈。不由地感慨,真是一势压一势呀!
唐伯虎乐呵呵地与文征明对视,眼中的幸灾乐祸挡都挡不住,丝毫不怕被人看见。
文征明见这个场面,倒不觉得好笑,反而倒觉得他们三个人好像是一个礼品,两拨不同立场的人,此时正在争相抢夺在权贵面前邀功的机会。
老头跟跟京剧变脸似的,转头对着后面的唐伯虎等人,笑脸相迎道:“三位才子,请走这边。”
说着就带他们往之前老头来的方向走去。
三人跟老头来到一间会客厅,老头笑眯眯地坐在主座上,接着拍了拍手,几位丫鬟掀开帘子,端着茶水点心迎面而来。
唐伯虎与文征明一大早,才刚刚洗漱完,就被那几位侍卫半胁迫似的带到了阳春书院,眼下确实腹中空空如也。
眼前散发着阵阵诱人香味的精致糕点,不得不说收买人心这块,还是老头玩得比较厉害。
無錯書吧唐伯虎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稷黍枣豆糕,一口咬下,淡淡的豆香味夹杂一丝甜味,味道不错,不似他之前在茶楼吃过的口味,口感更为细腻。
老头看着座下的几位才子开始品尝糕点,不由露出一个笑容,道:“三位慢慢品尝,老夫后面还特意准备南京的特色甜点。”
文征明喝了一口茶,笑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老头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想了想,道:“老夫姓柳,平时多与你们这些才子打交道,因此对一些古画颇为喜爱。不知三位可否一同鉴赏。”
唐伯虎放下手中的糕点,暗自发笑,这老头后半句才是重点,问道:“多谢柳先生的抬爱,只是先前侍卫以权贵为由,指名道姓胁迫我等出门做事,眼下实在无心欣赏。”
文征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望柳先生请见谅。”
徐维见此,连忙也跟着一同表态。
老头听完,当即摆出一副不知的模样,转而又露出生气的表情,道:“岂有此理,老夫稍不留神就差点让那几个莽夫办错事。”
“三位才子请放心!”老头振振有词道,“我定会向上禀报,让他们几个受到应有的责罚。”
唐伯虎道:“柳先生大义,只不过我等都想知道到底是哪位权贵召唤。”
老头笑而不语,只是又拍了拍手,接着又有一群丫鬟手捧着画册掀帘而入。
“诸位,不妨先看看这些古画,再说也不迟。”
一幅幅画册随着丫鬟们的打开,显现出了千姿百态的仕女,或是簪花,或是挥扇,或是游春等等。
唐伯虎望着眼前的簪花仕女图,设色虽典雅,但是线条不匀称,有一种断而似连的用笔,多半是笔力苦练未达,未成大气的效果。
“柳先生,若是能鉴真伪后,是否会告知?”
“唐解元,自是当然。”
唐伯虎暗自惊叹,这个柳先生好似甚是了解他的事情,可他却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不由地反感起来。
“摆在唐某眼前的三幅画,有二假,唯有仕女赏月图一真。”
老头当即大笑,连连称赞唐伯虎,道:“荷香,将唐解元请入内院。”
唐伯虎见状转头看向文征明,他是相信征明也能轻松一眼鉴真伪,毕竟鉴别古画的真假,他们的石田老师可是有专门讲过,根本难不倒他们。
只是这老头藏头露尾,遮遮掩掩的模样真烦!
一个穿着更复杂的丫鬟施施然走到了唐伯虎面前,作一副低头侧身相邀的姿态。
唐伯虎跟着丫鬟出了会客厅,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向西行一段碎石路后,来到了一个隐蔽的院子,入口有一棵枝叶繁密的油柏树。
走近一看,院子入口居然还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
前面的荷香丫鬟和其中一位侍卫说了几句话后,侍卫就立马放行了。
唐伯虎瞧着这两位侍卫,笑了笑,摆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