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明见唐伯虎的脸色不对劲,担忧地道:“唐兄,是否是担心我们在阳春书院的处境?”
唐伯虎摇了摇头,停下脚步,正对着文征明,严肃道:“征明,崔先生遇害了。”
“什么?”
文征明一整个震惊了,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遇害了!
这个阳春书院果然是一个吃人的魔窟,不但随意绑架人,而且会出现这种杀人事件!
他不禁愤怒起来,问道:“唐兄,可知是何时何人干的!”
唐伯虎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说,还是太少了。
“我今早刚到崔先生院子里的时候,先是敲了门,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这才推门而入,结果就发现了不对劲,整个房间太安静,走进卧室就看到崔先生被人伪装成上吊而亡的样子。”
文征明眉头紧皱,这个凶手看来是想息事宁人,利用伪装的自杀瞒天过海,道:“唐兄,这个凶手极有可能会利用宁王的势力,悄悄地将崔先生的案件定为自杀案,以此摆脱嫌疑。”
背靠宁王这棵大树,凶手就能完美隐身吗?
想的美!杀人自然是要偿命,就算有宁王保,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凶手!
唐伯虎将文征明带到了崔先生院子的附近,说道:“征明,等会有丫鬟去服侍崔先生起床的时候,就会发现崔先生被害了,到时候我们再借这个机会,做一个案发现场人,再把这个崔先生遇害案大肆宣扬出去,这样就不怕宁王府自己内部消化了。”
文征明想了一会,说道:“要大肆宣扬的话,最好是能出了阳春书院,让应天府的推官知晓这个案子。如果宁王那些属下,不让我们走的话,我到时候就拿出翰林院待诏的身份,如若他们阻拦就是与朝廷的文官作对!”
唐伯虎点了点头,宁王的封地在南昌,他的势力到了南京,也得收敛不少,毕竟南京可是附都。
应天府的推官听审百姓递交的案件;审理上级各机构批发下来的案件;对州县案件进行复核。
崔先生的案子如果是递交上去,以唐伯虎和文征明的身份还是有一些不妥,如果崔莹本人在南京亲自去应天府提交案子,作为崔文博的女儿,这个名义才是十分有根据的。
只是崔莹远在南昌,还不知她的父亲已经被人所害。
唉,想到这里,唐伯虎都不知道如何写信将丧事告知。
两人在一棵大树旁,等一会儿,就见丫鬟端着早食朝崔先生的院子走去。
对于院子外两个侍卫打盹的事情,似乎是见怪不怪了,施施然地走进院子,全当没看见似的。
唐伯虎拍了拍文征明的袖子,道:“征明,我们就在往崔先生的院子走去,就当是清晨散步至此。”
文征明点头后,就从大树后面冒了出来,与唐伯虎一道,慢慢地朝崔先生的院子里走去。
“啊啊啊~”
丫鬟刚进去院子里不久,就发出了一阵连续的惨叫声。
院子外的侍卫被这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声立马就吵醒了,瞌睡瞬间就飞了。
两侍卫你看我我看我,愣了一会儿,才发觉是里面的莲香发出惨叫声!
唐伯虎和文征明这时也已经走到了崔先生的院子外面。
趁着两个侍卫慌慌张张地往里面跑的时候,也一并跟了进去。
只见房门大开,丫鬟惊恐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见侍卫进来了,慌忙指了指里面的卧房,支支吾吾地道:“崔,崔先生在床上死了!”
侍卫心一抖,完了!他这个玩忽职守是肯定跑不掉了,要么打个半死,要么倾家荡产,这都会要了他的半条命。
“莲香,你确定?崔先生或许是疾病发作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拿手试了试崔先生的鼻吸,没气了!”
侍卫心里抱有侥幸,万一是岔气了呢,于是颤颤巍巍地先走了卧房。
此时,唐伯虎和文征明已经在屋外听了好一阵子,确定两个侍卫进了卧房后,这才走进书房。
唐伯虎扶起地上的莲香,问道:“莲香姑娘,我们是宁王请来的客人,崔先生平日里在阳春书院,与人有过什么冲突吗?”
莲香见两位面容和善,还都是一股书生气质,不由放下了一些警惕之心,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情,惊恐未褪整个都是麻木的,机械般回道:“崔先生自来到阳春书院,就没离开过院子,一直在房间内描真画像,从未与人有过什么冲突。”
唐伯虎听到这个回答,暗自唾弃了宁王这种权贵,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家以前磨麦的驴子都没这么苦,还会隔一天休息一天,崔先生连续画一个月的描真画像,精力损耗怕是极其严重了。
昨天晚上莫说是一个壮汉,恐怕连普通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将崔先生给撂倒在地。
文征明问道:“那每天与崔先生接触的人,有哪些?”
“就是只有李道长了,还有刚开始宁王殿下来过一回,就没了。”莲香一一说道。
無錯書吧侍卫先是摸了崔先生的脉搏,确认是真的没了跳动后,这才开始翻查崔先生的身体,刚一翻到脖子这,就发现了紫黑的勒痕。
两人对视一眼,不得了呀!是真的有人悄悄绕过他们两,潜进了院子里,将崔先生给勒死了。
不由地叹了一口,真特么的倒霉,勒人也挑个好日子,非要挑个他们哥俩值班的日子,真是晦气死了。
带着满肚子的火,两个侍卫出了卧房,就看到了两个陌生人在和莲香讲话。
顿时喝斥道:“你们谁呀,怎么随意乱闯,小心我告诉李道长,惩治你们!”
莲香见此,连忙解释道:“他们是柳管家请来的客人,是荷香姐姐负责他们的起居。”
原来这两个人不是李道长请来的呀!
侍卫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但是碍于柳管家的威严,也不敢再随意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