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把书收到了空间里，又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儿，除了教材和红宝书以外，家里不放任何书。
“妈，别忙了！睡觉吧！明天还上班呢！”周秉昆看着穿针引线，不知道要缝什么的李素华说道。
“就睡，就睡，你先睡吧，家里这边收拾收拾，昨儿个你姐走没收拾，今儿个你哥和你爸走也没收拾。
無錯書吧然后你小子还给我添乱，把对象带回来了，这乱糟的，幸亏人家姑娘不嫌弃，要不然对咱家啥印象……”
李素华今天这是见了儿媳妇，又知道自己老幺找了工作，还是个好工作，心情有点儿亢奋了。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李素华可能也没感觉到的就是：自己这个老幺，能成为一个依靠了。
“那行，妈你一会儿就睡吧，眼睛本来就干，熬夜更费眼睛。”
周秉昆看劝不了了，说了一句就回去了。
……
第二天一早，周秉昆先是扔了垃圾，又拎着桶，把水缸打满，和左邻右舍的打着招呼。
等弄完以后，李素华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秉昆啊，吃饭了！妈给你缝了个手闷，待会儿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你那个装刀的包得什么样？今天妈在家也没啥事儿，研究研究给你缝上。”
“妈，不用了，那刀都快着呢，等我去上班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买块牛皮，用那玩意做兜才好。
您今天要是没事儿，看看谁家有穿皮子的钉针，借着用一下，实在没有，只能拿锥子凑合一下了。
这两天我先拿报纸包着，凑合两天。”
周秉昆喝了一口粥说道。
“行！听你的！”
李素华从善如流。
……
“烟带了吗？还有火，第一天过去，嘴甜点儿，别见个人连话都不说，递个烟，聊两句，别不合群……”
今儿一早，李素华又把周秉昆的东西都拿出来清点了一遍，然后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想了想，又拿出十五，递给了周秉昆。
这可是周秉昆兜里钱最多的一次，平常连超过一块的时候都少。
周秉昆又不像周秉义似的会说，也不像周蓉似的招人希罕，每天只能跟在哥哥姐姐后面混点儿残渣。
“周婶儿，秉昆这是干嘛去？”有街坊过来打招呼。
“哦，秉昆第一天上班，我送送，在火车站旁边那个屠宰场……”
“妈，我先走了，第一天上班迟到了可不好，李哥，我先过去了，等有时间咱细聊。”
“诶诶！回聊，回聊。”
周秉昆蹬上自行车就跑了。
“晚上回来直接回家，别乱跑！”李素华喊道。
“知道了！”
……
屠宰场，地方有点儿远，骑自行车得二十分钟左右。
“嘎吱！”
周秉昆捏下车闸：“劳驾，问一下……”
“小周师傅！哎呀，快进来，快进来！来的挺早啊！崔主任他们还没来呢，现在门卫室这边暖和暖和吧，烤烤炉子。”
周秉昆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门卫的认出来了，热情的不得了。
这年头，能人总能受到大家的赞扬。
周秉昆进屋先散了一圈儿烟，又给点着火，门卫看周秉昆划火柴，连忙用手拢住，吸两口，点着了轻轻拍了两下周秉昆的手背。
周秉昆晃灭火柴，大家立刻熟络了不少。
烟搭桥，酒铺路，笑脸相迎，人情世故。
第一天上班怎么了？这人缘儿不就来了嘛。
门卫俩人，年纪大一点儿的姓钱，当兵出身，年轻的姓冯，也是刚来没多久，保卫科副科长的本家亲戚。
周秉昆也和俩人了解了一下屠宰场的基本情况，生产车间，不说了，周秉昆将来的主要战场。
运输队，说是运输队，一共就四辆车，上面一串钩子，用来挂肉的，吉春市所有的肉类运输，全都是这车运送。
有时候，这四辆车还客串拉牲口的车，这四辆车基本上是天天满转，歇人不歇车，运输队忙得很。
剩下就是保卫科了，其余的像保洁什么的，都大差不差。
屠宰场嘛，你要是花个仨瓜俩枣的，便宜买点儿边角料没人会说什么，家里困难，隔三差五的，拿家几瓶子血什么的，也没人说啥，不过千万别动肉，动了直接开除，不管多少。
至于说用牛皮做个兜子什么的：靠山吃山，这玩意给后勤递个烟，报个报废，拿家自己做就行了。
皮围裙是发的，还有水靴，水靴一年两双，冬天一双，夏天一双，冬天的最好领大点儿的，还有毡袜呢。
不够暖和的话，还能弄个棉袜靴放里……
聊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有周秉昆捧着，林林总总说了不少，顺便给周秉昆的刀做了登记，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刀的样子。
周秉昆这刀，屠宰场独一份，拿出来的时候，连老钱都眼前一亮，能不好吗？全都是订制的刀具，最便宜的都上万～美元。
全部手工锻打，那锻纹、那钢材，没得说。
“崔主任来了！”小冯眼尖，老远就看见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崔主任。
周秉昆连忙站了起来：“崔主任早！”
“嗯，早，小周来了，挺早啊。”
“我这不第一天上班嘛，不怕您笑话，我昨天回去一宿都没怎么睡觉。”
“哈哈哈！第一天上班，都那样，走吧！和我去办公室。”崔主任开口说道。
“诶！”
“车骑着，离厂区还有一段距离呢。”
“好！”
“街道的证明都带了吧？”
“带着呢！”
到了办公室，崔主任衣服搭在旁边的架子上，帽子、围巾、棉手套……
周秉昆拎了一下暖壶，里面有水，拿起茶缸子，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一罐茶叶，打来了加了点儿，给崔主任泡上，茶叶直接就放在了桌子上。
茶香味被开水一烫，“嗖”一下就出来了。
“诶呦，好茶啊！”
“嗨，我这岁数小，哪知道好坏啊，都是从我爸朋友家里顺来的。”
周秉昆说道。
崔主任看着周秉昆把茶叶直接放在了他办公桌上，暗自点了点头，小年轻，有手艺，不骄不躁，不错。
“材料给我吧！我给你办入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