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出去等下。”青年打开门,给他们比了个请的手势。
等他们一站出去,他立刻将门给关上了。
穆光耀皱了皱眉,“他该不会是找个理由,把我们请出来吧?”
“不是,他只是想要把东西拿出来,但又怕我们知道他把东XZ在哪。”穆芝芝替那个青年解释。
“房间里的那个病人很严重了吧?”穆光耀叹了口气,心里的憋闷最后还是压了下去。
虽然青年说话很不好听,但他经历过了那么多磋磨,有怨对和警惕也很正常。
“我没来,半年。”穆芝芝耸了耸鼻尖,那小口吻凝重的不行。
穆光耀也没往下问,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紧闭的木板。
他只希望这个青年不要拿他们当傻子耍。
他妹妹既然说了这话,肯定就是打算出手了。
只要别做的太过分,在这种事情上小芝芝总是愿意多点宽容。
他正想着,这门很快又被打开了。
青年的神色明显比刚刚更紧张了。
穆芝芝和穆光耀怕他这根弦崩太紧,赶忙闪身进了院子。
他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
院子的竹椅上放了个,用布包裹好几层的盒子。
穆芝芝和穆楚荣走过去,看着他把外面包着布给打开。
里面是个足有穆芝芝上半身大的漆器盒子。
颜色更加红艳,而且上面的雕刻也更加精美。
不仅上面的竹子栩栩如生,就连猴子都是活灵活现。
穆芝芝自觉是见过了不少好东西,但看到这么漂亮的漆器箱盒,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动了收藏的念头。
不过能用这么好的盒子收藏的,那里面的该是什么样的宝贝?
那个青年也不是什么爱卖关子的人,把布打开来,又擦了擦盒子上为数不多的灰。
他这才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牙扇。
穆芝芝的心跳了下,才强撑着淡定询问:“我能上手摸下吗?”
她在后世是有隔着橱窗见过这种扇子,但上面雕刻的图案却不太一样。
牙扇是由一整根,足有两个成年人胳膊粗的底子做成。
从中间分开,中间是雕刻了个盘龙,用金丝银线牢牢的绑好固定。
每一根线都走在龙鳞的纹路上。
扇柄和扇面的连接处是用黄金打底的金山,再用红色宝石雕刻出来的火焰形状。
扇子的两边则镂空分层雕刻着,贩夫走卒,王侯将相,各种行当的人都在向中间那条龙行礼。
有跪着的,也有站着弯腰行礼的。
原本穆芝芝以为这种扇子,就应该是娘儿吧唧的。
可直到看到这个她才忍不住感叹,古人的想象力,永远比他们自以为的要强太多。
穆芝芝翻了下,在扇子的背面看到了提字。
那婉若游龙的行书,写着傲视一切的词。
不能算是特别的好,但那种气势还是摆在那的。
外加上那枚印章……
这东西完全就是有市无价的国宝。
穆芝芝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进盒子里。
“你这扇子打算卖多少?”她问。
“我不是说了500。”青年皱着眉,有些恼火的道。
“低了。”穆芝芝语气很平静。
原本以为她是打算还价的青年,在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只见过买东西还价的,还没见过哪个觉得价格低了,想要别人抬价的。
但就眼前这东西,别说500了,就是5000都是值的。
不用摆到五十年后,就摆到二十多年后,没个十几亿都拍不下来。
五十年后这东西就不能卖了,那可是能让人把牢底都给坐穿来。
看着面前的青年,还是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穆芝芝才继续道:“你可以开个觉得需要的价。”
“什么价都可以?”青年看面前的小姑娘那么严肃认真。
哪怕年纪再小,他也没有怀疑她说的话能不能做数。
“我们一家不想在村子里了,搬去城里我想买个大点的两层小院,以前我听城里人说要2500,城里一份工作要400块,爹娘,我和小妹,一共四个人,这里就要1600,爷爷和娘还要看病,我们还要生活……六……七千!”
青年把心一横,报了个他认为已经是很高了的数。
最后又补充了句:“七千,我把这外面放扇子的盒子一起卖给你。”
“行。”穆芝芝点头答应,然后看向穆光耀。
穆光耀点点头,“那你在这等着,我回去拿钱。”
虽然现在一千的厚度,相当于以后的一万的厚度。
但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了整整两万块。
下手收东西就是要快狠准,尤其他们这次来就想好了,要从这些恢复身份的人手上,看看能不能收到点私藏。
那就更不能拖半天,一天的不拿钱。
他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肯定会担心是不是又被告了。
穆芝芝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交给浮起丝担忧的青年。
“我先给你这么多,那现在我们就是买卖关系了。真要出什么问题,那我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青年赶忙接过那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他稍稍松了口气。
穆光耀这一来一回的速度很快,不仅带来了钱,还把收来的东西都放到了房间里。
把剩下的钱都交给青年,再将东西小心翼翼的装进竹篓子里。
穆芝芝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刚刚咳嗽咳的那么严重的是你爷爷吧?我其实医术还不错,你可以让我给你家里的人都看看,不收任何诊费。至于药钱,等你们病好了,再去邮局汇给我就可以。”她语气变得更加诚恳。
青年怀疑的看着穆芝芝。
不过到底是收了这么多钱,就算是怀疑,他还是决定就让眼前的小姑娘试一试。
穆芝芝倒不急着先给他爷爷看病,反而替他先号了个脉。
“你虽然有点营养不良,但以后一日三餐正常吃就够了。你比较严重的就是手和脚上的冻疮裂痕,我明天把做好的药膏给你,早晚都涂,连着一个月就好。”穆芝芝收回手,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昏暗的堂厅里,坐了三个人。
配上这古色古香,又有些破旧的屋子,就像恐怖电影似的,差点把穆芝芝给吓了跳。
偷偷喘了几口,她这才乖巧的冲他们笑着询问:“叔叔、婶婶好,我想给你们都看下身体,可以吗?”
“那就麻烦你了。”
他们刚刚就已经听到了穆芝芝说的,也没有去怀疑一个小丫头是不是真的有医术。
虽然他们家现在不行了,但以前也是受过好的教育。
他们见过天才,自然知道天才有多厉害。
更知道有钱的人家,能把孩子培养成什么样。
穆芝芝先给青年那十六七岁的妹妹看了看。
别看小姑娘脸色蜡黄,而且没有精神的模样,似乎很严重。
但其实并不尽然。
“她跟你一样,只是身体有些营养不良。看起来很严重不过小姑娘喝了不少生水,肚子里的蛔虫比你们都多。明天带她去医院开些宝塔糖,主要是让医生确定一下她的用量。
而且她肚子里太多,只怕药一吃就会有反应,而且比较严重,得在医院里躺一会,最好挂个葡萄糖、生理盐水缓一下。这钱别省,反正也不多,能立刻让她恢复生体机能。”
穆芝芝叮嘱完,收回手。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手,“我平时饿的受不了,就爱喝些水能顶饱。”
“喝水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不能喝生水。以后你们喝水都先烧开来再喝,这水里肉眼看不见的虫子多。”穆芝芝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的头头是道。
又检查完了青年的父母,她刚还有些轻松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不少。
这让那一家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们这是怎么了吗?”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询问。
穆芝芝深吸了口气,斟酌了下才道:“你的腿想要好起来也不是不可以,但得先敲断来重新接,而且接下来三个月都得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过看起来久,也就是等到过年后,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药只需要用一个月,我做成药膏你每天伤处换一次就好,也不是很贵。关键是婶婶……”
無錯書吧她话说到这,停了下。
不知道该怎么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出口。
“我……很严重?没多久可活了?”婶子虽然很想装出副,并不是特别在意的模样。
但面对生死这种问题,她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颤抖了起来。
“那倒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就是治疗的价格比较贵。需要连吃三个月的药,加起来得要两千来块吧,而且就算是好了,以后也不能干重活。像什么纺织厂是绝对不能去的,尤其是什么纺纱车间。”穆芝芝道。
纺纱车间不仅是空气质量堪忧,更重要的还是三班倒,这也不是眼前这婶子能抗住的。
“我若是不治还有多久可活?”那婶子话说的有种果决的味道。
“娘!”
“锦绣!”
两个孩子和那中年男人,一脸不赞同的道。
“娘,我们现在有钱了,2000块我们治的起!”青年态度强硬的道。
穆芝芝也跟着附和道:“对啊,你现在不治顶多活三年,这多亏呀。你想想看,一份国营商店的工作800来块,每月工资能有40,还不算可以内部价购买的商品。
你花2800,顶多六年就能赚回来了。剩下至少三十年,你不仅可以赚到工资、退休金,还能帮着照看孙子、外孙,这不比为了两千块,连命都不要了钱?”
“就是!锦绣,你看看你,都还没一个孩子想的清楚明白。”中年男人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的道。
婶子想想,觉得确实是这样。
但还是不放心的看向穆芝芝,“我这病真的能治好吗?”
“可以,就是两千块的药开出来后,你需要一天三餐,不间断的吃一年。这个很重要,千万不能忘了。”穆芝芝不放心的叮嘱。
其实缺几回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就怕缺的多了,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身体就会产生抗药性。
那就连她都治不的。
至于医院对于这种等同于绝症的病,他们就更不可能治的好了。
“我们会记得,一定会记得的。”
那四个人连忙重重点头。
不过话说完,他们又有些好奇。
“所以我娘得的是什么病?”青年询问。
“胃癌。”穆芝芝语气沉了沉,“你们若是不敢确信的话,可以明天花十几块钱,去医院拍个片子。”
癌这个字眼,足以让他们四个都手脚发凉。
村里以前也有几个人得过这种病,根本就没办法治好。
甚至连医院都说了,这种病是没办法治的。
只能开药一直拖着。
但那一个月的药就要六七十,村子里的人怎么可能炕的住,只能直接回来等死。
所以眼前这个小姑娘真的这么厉害?
厉害到连医院都办法治好的病,她却能治好?
这家人觉得很是怀疑。
但想到穆芝芝刚刚说,等他们病好了,再把药费汇给她,他们又不得不打消了心里的猜忌。
若是真的治不好,想来这个小姑娘也不敢让他们把药费拖着。
“谢谢!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他们红着眼眶,膝盖一弯,噗通声重重跪在了地上。
虽然穆芝芝有想去扶他们,但架不住他们跪的实在太快了。
而且四个人就算扶住了这个,也扶不住那一个。
最后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我们还是先去看下老爷子吧。”
那四个人才赶忙从地上起来,领着她进了另一个房间。
虽然老爷子只是一个人,但也住着朝向最好的屋子。
看到他们进来,老爷子刚想说些什么,却再次重重的咳了起来。
“老爷子,你别说话,我给看看就好。”穆芝芝坐到床边,将小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原本就知道他病的挺严重,但眼下一看,这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放任不管的话,顶多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了。
“怎么样?我爷爷还好吗?”青年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
因为已经带着老爷子去大夫那看过,所以他们更清楚,他的病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