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随着小莲出去,不过去的却是一间偏房,应该是长久以来没有人居住,此刻灰尘四散,慕昭昭将手在面前挥了挥,却没有看到人。
小莲还有一些奇怪,“人去哪了?刚才还说要在此处等娘娘呢?”
慕昭昭察觉到不对,宫外人若是想要求见嫔妃,需要从内务府求得令牌,并且算好时日,登记造册,绝不会如此草率,难不成闻倾在宫里安插了眼线?
“方才那人是如何与你说的?是怎样打扮?”
小莲挠了挠脑袋,“那人穿内官的服饰,举止并不大引人注意,在与我搭话时,也是在四下无人之处,以前娘娘和安平候联系时,也会这般让送信人乔装打扮……”她并没有察觉到不妥。
这里确实荒僻,慕昭昭突然想到原身留下来的糊涂账,以往这样的私下会面恐怕不止一次,剪不断理还乱,但是如今毕竟不同往日,未入宫前,闻倾可以使得手段联系她倒也不算什么,现在看来,安平侯手眼通天,想要彻底摆脱他是不可能了。
心烦意乱之际,慕昭昭无意间瞥见一个茶杯,“这是谁放的?”
这茶杯倒是制作精巧,和偏房里杂乱的摆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慕昭昭拿起茶杯看向杯底,果然没有宫中匠造的标识,应该是宫外的东西。
“娘娘,这茶杯里有东西!”
这茶杯做的轻薄,透光一看果然有异物,这倒是提醒了慕昭昭,事出反常必有妖,打开茶杯盖,果然里面是被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有被笔墨侵染的痕迹。
小莲凑过去想要看信的内容,却被慕昭昭推开,“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旁人进来。”
就两张信纸,闻倾在信中先是假模假样的倾诉思念之情,看得慕昭昭一阵倒胃口,不耐烦地看到下一张时,才清楚他的目的,“想要知道皇上最近在做什么?”
慕昭昭不明所以,回头望了望门外,看到小莲梗着脖子恪尽职守,便去了内室,拿出纸笔。
这开头要对仗工整,慕昭昭忍着不适落笔,尽量让笔墨中的爱意泛滥,与他旗鼓相当地写了一张纸,慕昭昭才如释重负地点了题,“太后病重,皇上心忧,日日照顾,不得稍离。”想了想又添了几笔,旁敲侧击的问他最近在做什么事。
写完之后,将回信重新叠好放在杯中,重新放回原位。
慕昭昭拉着小莲离开了此处,找了一处暗处躲起来。
果然不过片刻,小莲口中那个鬼祟之人便出现在房门前。
“就是他!”小莲揉揉眼睛,生怕看错,“应该不是娘娘宫中的人。”
此人五官平平,在下巴处有一颗痣,慕昭昭只觉得面生,只是记下他的五官特征,改日去内务府查查此人身份。
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闻倾能把人安插在此处,想必早就将身份伪装的天衣无缝,自己这样贸然贸然去查,恐怕会打草惊蛇。
無錯書吧另一边,闻倾接到信,看到前面的浓情蜜意,面色不改,倒是和慕昭昭一样不约而同的直接翻到下一页,看到内容后反倒是皱着眉头。
日日照顾太后?难不成皇上并不知晓黑市的事情。
“主子,你要找的人还是没有下落。”闻倾面前正跪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是给慕昭昭送信的那个人,只不过此刻容颜大改,唯一不变的便是下巴处的一颗痣。
“继续找,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问竹,此事还是交于你。”闻倾将信纸揉成一团,随意丢弃,
“是。”问竹尽心尽力,将纸团捡起来,悬在烛火上端烧掉,做完这一切,不声不响的从房间里离开,宛若鬼魅。
黑市交易事关重大,闻倾并不放心将此事交给他人,所幸问竹一向善于易容之术,可以将他易容成管家,方便他行事,那日黑市交易一切顺利,突然房上的一块瓦砖掉下,屋内的人才知道外面有人监听,闻倾当机立断派身边人前去追杀。
可没想到还是让那人跑了,若是旁的势力前来窥伺倒也罢,闻倾只是敏锐地觉得危险,担心会是皇上派来的人。
不过……烛火晃动,闻倾捻起散落烛台的灰烬,慕昭昭应当不会骗他,想起这名字,闻倾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征服快感,沈阙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将慕昭昭娶进宫,那个蠢女人对自己的一腔痴心,足够毁了沈阙。
第二日,上朝之时,文武百官知晓太后痊愈的消息,皆是欢欣鼓舞。
沈阙为表孝心,一直在旁侍奉,处理政务也是批阅奏折,为首的丞相看到沈阙比前些时日憔悴了不少,“皇上孝心可感天地,如今太后痊愈,这都是皇上的功劳。”
“丞相此言差矣,朕还要多谢你。”沈阙笑的爽朗。
丞相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阙也不卖关子,“太后心疾是皇后治愈的,丞相养了位好女儿啊!”
而正是因为这句夸赞,使得慕昭昭没能好好的睡一个回笼觉。
也许是院内乒乒乓乓的声音实在太大,慕昭昭不耐烦的掀起被子,“外面在做什么?”
并没有人回应,慕昭昭披了件外袍推开门,便看到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院落里,还有人陆陆续续往里面搬着东西,“这是什么?”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小柿子指挥着人将东西放好,看到慕昭昭,立刻兴高采烈的迎上去,“今日在朝堂之上,皇上可是大大嘉奖了您一番,这些都是皇上的赏赐。”一边说着先开了身旁的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硕大的红珊瑚树,光耀夺目。
慕昭昭用手挡住这逼人的光芒,“这些全是?”
小柿子点了点头。
治病救人罢了,慕昭昭也没想要过赏赐,况且这些东西在外不能流通,留着也是占地方,改天得和沈阙好好商量商量,能不能将这些东西折算成银票。
偌大的院落被箱子堆的站不住脚,小莲为了盘算这些东西,拿着笔墨四下奔走,忙活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