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烦恼着闻倾无理的要求,而相府中的慕雪儿在为自己的婚姻大事殚精竭虑,多少次午夜梦回,依稀见到一张模糊的男面容,吓得她突然惊醒。
慕思思的话宛若惊雷,让慕雪儿郁郁寡欢了数日,连贴身伺候的侍女都看出小姐消瘦了许多,可天天苦苦相劝也没什么用,慕雪儿心中的事旁人无法知晓。
每日的晨昏定省少了慕雪儿,沈虞便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慕雪儿让自己关在房门里好几日,心中总归是担忧,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可谁知刚进了房门,边看到慕雪儿红肿的双眼跪在她面前,“求母亲体谅体谅孩儿,帮我劝劝爹爹吧。”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听得沈虞一头雾水,这几日不见,慕雪儿确实侍女所说消瘦了许多,脸颊都有凹陷了,想必心中郁结所导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慕雪儿将事情说明白,声音还带着哭腔,“姐姐当时就是这般与我说的,孩儿自然知道身份比不过大姐二姐,但是倘若真的嫁给那位刘公子,孩儿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啊?”
沈虞皱了皱眉头,她那位夫君的性子她自然是知晓的,凡事都要权衡利弊,刘公子臭名在外,若是真的将慕雪儿嫁过去,实在是有辱门楣,再怎么想也不像是丞相的作风。
慕思思向来喜欢捉弄妹妹,说不定这一次也是玩笑话,但是慕雪儿一看就是将这句话放在了心上,也是为了宽心,沈虞摸了摸她的头,“婚姻之事,自然有你爹爹为你亲自挑选操持,你不用担心会所嫁非人,至于那个刘公子……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便去亲自问问你爹爹。”
慕雪儿忧心忡忡的随着沈虞一同前去,丞相此刻正处理着文书,觉得喉咙发紧,去拿一旁的茶杯,才发现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
沈虞拿着茶壶真巧进来,上前便续了茶水,“老爷歇歇吧,伤眼睛。”
一旁的慕雪儿耐不住性子,上前两步,沈虞悄悄的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若是慕雪儿问,有了质问的意味,丞相一向不喜欢忤逆之人。
“多谢夫人。”丞相心满意足的喝倒茶水,瞧见了一同前来的慕雪儿,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摆出了作为长辈的威严,“雪儿也来了。”
“见过父亲。”说完这话她便乖乖的退到沈虞身后,等待一个答案,只是心中的惴惴不安让她在暗里不断的绞着手中的手帕。
“那些不懂事的奴婢总是爱传些流言蜚语,说是雪儿的婚事已经定了,这丫头心中藏不住事,你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沈虞帮丞相捏着肩膀,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确有此事,我属意的是刘家的公子,为人是放荡不羁了些,但是想必用些时日便会定下心来。”丞相摸了摸胡子,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过的,不用和这些妇道人家解释。
“流连于烟柳花巷,便只是放荡不羁……”慕雪儿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沈虞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慎言。
所幸丞相正沉浸在自己的英明神武之中,并没有听到慕雪儿的嘟囔,既然提到此事,他也索性说了自己的想法,“迟早要嫁过去,不如早早的便去认识认识刘公子,过些时日有个诗会,你打扮的利落些,去看看。”
话已至此,慕雪儿再多说也是无益,低着头走出书房,沈虞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她也无能为力。
消沉了这么些时日,慕雪儿。也明白了这府上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一个,虽然慕思思幸灾乐祸的样子着实讨厌,但是若是没有她提前告知,恐怕她此刻还被蒙在鼓里。
無錯書吧慕思思此刻正在自己院里,一旁的侍女正为她修剪着指甲,看到慕雪儿,却是丝毫不意外,“看着病西施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倘若刘公子见了,定然欢喜。”
慕雪儿假装没有听到话语中的暗讽之意,就是开诚布公的说的,“我知道你喜欢安平候。”
慕思思神色变了变,使了使眼色,身旁的几个侍女会意,起身出去之时关上了院门,不让旁人靠近院落,
慕思思与闻倾的事一向瞒得很好,也许是怕爹爹知道,会骂她不知廉耻,
丞相一向是治家严明,若是知道了定是少不了责罚,“怎么,你是想借此来威胁我,那你可是想错了,你没凭没据,爹爹怎么可能会信你。”
“我哪里敢威胁姐姐,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慕雪儿说道。
“各取所需?你这是什么意思?”慕思思提起了兴趣,以往的慕雪儿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从未像今天这般和她谈条件,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恐怕是被逼急了。
“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和安平候独处,还能帮你瞒着爹爹。”慕雪儿说完这话,果真看到慕思思的眼睛亮了亮。
慕雪儿知道京城中的几处绝佳地点,“我们可以借着一起出去游玩的理由,爹爹不会知道你去了哪里,至于安平候,想必也有办法联系上姐姐,之后才子佳人,必定是浓情蜜意。”
平时为了瞒着爹爹,慕思思费尽了心思,女子不同男子,大多只能深居院落之中,少有出去的机会,还都是被侍女看着,平时也只能靠着和闻倾往来书信聊以慰藉,但是和慕雪儿一起出去就不一样了,有她帮忙打掩护,哪怕消失一天,也不会被爹爹察觉。
“你若真能帮得了我,我也有办法帮你解除婚约。”慕思思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既然慕雪儿这么有诚意,“没想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慕雪儿表面上镇定自若,心中总是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个姐姐是真心喜欢安平候,若是以往,慕思思想必根本不会听慕雪儿的条件,更别说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