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铂铅病出现的第一时间，世界政府便对此有了研究，时间大概在百年前，并且通知过弗雷凡斯王族。你要明白，世界政府要的是一个持续提供铂铅品的原产地，而不是一个动乱中的国度。”路德不紧不慢道。
他压根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
罗的心智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了，那么后续也就没有必要再谈了。
“百年来，就没有能够解决铂铅病的方法吗？”
罗目光灼灼的望向路德，眼神里带着质疑。
路德扫了眼罗，“你该知道铂铅病的本质，这个根本上来说不是病，而是一种矿物毒素。”
“是啊，一种矿物毒素，只要能够清楚体内的铂铅元素，就能让人慢慢恢复正常。而一旦无法清楚，反而会遗传给下一代。”罗苦涩说道。
“既然明白这是一种毒素，你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路德没有在意罗的低沉，反而很直白说道：
“从一开始，治疗铂铅病对世界政府都不算一件难事。多弗朗明哥和罗西南迪做不到，不代表世界政府做不到。但治疗就会产生成本，很简单来说，弗雷凡斯王族并不愿意或是支付不起这份成本。”
“所以你们世界政府就见死不救？”罗忿恨的望着路德。
“是啊，见死不救。”
路德似笑非笑的望着对方，说着令罗完全无法接受的话语：
“这个世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生命，你真的在意过那些被多弗朗明哥残害的生命吗？不，你在意也只有身边的人罢了，要是你的父母、妹妹、玩伴至今还活着，你还会有如此仇视世界政府吗？”
“可是，没有如果！！！”
罗愤恨的望着路德，他不在企图与对方争辩什么，而是转而道：
“弗雷凡斯被灭国了，我的灵魂也在那一天被埋葬了，活下来的我，就只是一个想要复仇的躯壳，仅此而已！”
“复仇的躯壳啊。”
路德玩味的重复了一遍，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罗：
“弗雷凡斯王族加上邻国贵族、世界政府官员、邻国军队，总计是4296人。我可以随口一声下令，让他们人头落地。这样以来，你的仇也就报了，而我唯一的要求，杀了罗西南迪。这个交易怎么样？你稳赚不赔。”
“够了，天龙人！”
罗西南迪紧锁眉头，出声打断道：
“要玩弄人心去找别人，不要找罗。”
“怎么能叫玩弄人心呢？”
路德轻笑一声，好整以暇说道：
“复仇的躯壳，这可是他自己说的。现在有一个复仇的机会摆在面前，要换做我是复仇者，我没有任何不答应的理由。完成了复仇的宿命后，他自己也就能真正解脱了。还是说，你不希望他得到救赎，想要他一直活在阴影里面？”
“你这是偷换概念，以杀戮复仇，永远都得不到解脱。”罗西南迪冷哼道。
“那么不以杀戮复仇，复仇者就能得到解脱了吗？你不会是想让罗放下仇恨吧，死去的亡灵们或许会愿意，但他自己真的能放下吗？”
路德玩味的望着满脸挣扎的罗，倒也很想知道对方的答案。
正如他之前所言，这个世界最不缺的是生命。
他为数不多的乐趣，是看着这些生命在世间挣扎。
而作为回报，他也圆满完成对方的心愿。
如果罗真的选择以1命换4000条命，他会如对方所愿，下令抓捕所有当事人，让罗亲眼看着他们被杀死。
至于罗西南迪的生命，他倒是不需要，让他活着反而更是一种趣味。
不过，路德心里很清楚，罗要是这么选了，他也就不是罗了。
不出他的预料，罗凝神抬起头，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道：
“我自己可以报仇！”
听到这句话，罗西南迪赞许的望了眼罗。
倒是战国一直静静坐在一旁，完全是一位旁观者。
战国能看得出来，路德似乎很看好罗，但却并不是手术果实的缘故，更像是看好这个人。
对于罗本身，他知晓的并不多，只知道是一个可怜人。
但大海之上的可怜人太多了，他并未看出罗除了果实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無錯書吧“你真的可以自己报仇吗？”
路德似笑非笑的望着罗，没有什么顾忌道：
“想象一下，你为了复仇倾尽所有，不断努力刻苦修行，不断苦心钻研。而那些你的仇人，却仍然在作威作福，欢愉享乐，品尝着世间美好。”
“待到你终于有实力报仇，最少也得有15-20年，到时候那群当事人已经垂垂老矣。你杀上门时，他们本就在病床之上奄奄一息。然后在你的刀快要刺入他们身体时，他们嘲弄的望着你，像是在讥讽你一生努力的可笑。”
“别说了！！！”罗嘶哑着声音道，面色难看。
然而，路德压根没有理会他。
直接用霸王色镇压了旁边想要出头的罗西南迪，不紧不慢接着道：
“噢，当然，你也可以抓他们无辜的子嗣，拉到他们的病床前，一个个割下他们的头颅，这样说不定能让他们能体会你当时的情感，充满悔恨的向你大喊，当时就应该早早把你杀死。”
“至于你想象中的忏悔，想来是不太可能会有。要他们真有这个良知，之前也就不会做这种恶事了。不过如果你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在配合上你几十年后的威名，说不定能让他们说出忏悔的话。”
“不...请你不要再说了...”罗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样的场景，想想都让他有些可怕。
而最令他感到浑身震颤的是，路德说的大概率会是真的...
“也不对，如果你未来能成名的话，说不定当你上门时，他们就会为了活命主动说出忏悔的话，那副恶心到作呕的卑微，想来不仅不会让你有报仇的快感，只会感觉到无尽的空虚。”
“好好想想，你真的愿意等你成长起来才去报仇吗？还是说，你的复仇只是嘴上的空话，实际上根本没有类似的想法。我甚至很怀疑，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你都会忘记弗雷凡斯的仇恨，从而被新的情感替代。”
“比如说...”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
罗有些崩溃的挥着拳头冲了上来，但还只是刚走一步，便被一旁的蕾玖绊了一脚，摁着背压在了甲板上。
路德瞥了眼倒地的罗，笑吟吟道：
“你真的能成为复仇者吗？特拉法尔加·D·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