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因沉默。
他并非真的无兵可用。经过德莱厄斯兄弟的镇压,民风彪悍的贝西利科那支军队已经成为他的底牌。但数量并不多,只有五千。
但那只军队是不能动的,他可是要放着乐芙兰暗藏在法尔格伦岛上的势力,萨玛利红刀。
萨玛利部落善使以血淬火的长刀。部落中的刀客们发誓终生沉默,可以轻易地避开保镖和守卫,成为敌军指挥官的噩梦。
“那你呢?”
斯维因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而是向乐芙兰反问道。
“我会派出萨玛利红刀。”
“多少?”
“五百。”
斯维因这才点头,五百这个数量已经是萨玛利部落三分之二的数量。
“看来这次你也下定决心了。我便派出三千五百贝西利科军队。”
斯维因在就得到了准确情报,李小柚占领贝尔君恩的军队不过一千人。
虽然这点人就打败他的诺克萨斯守军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那些守军只能算是诺克萨斯的普通军队,连精锐都算不上。
而贝西利科战士和萨玛利红刀,可是不输于崔法利军团的精锐。
数量又是四倍于敌,夺回卑尔居恩必然摧古拉朽。
“合作愉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乐芙兰毫不掩饰的说完这句话,身形扭曲几下,在斯维因面前消失。
...
通敌名单上的红名人员已经被清除,但仍有许多诺克萨斯暗子李小柚没有动他们。
卡特琳娜已经不在诺克萨斯,那边的情报就要靠那些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战争石匠获取。
果然,李小柚回来没几天,皮城学院的学生就监听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
李小柚把卡特琳娜叫过来,毕竟这里她对诺克萨斯最了解。
看完纸条上学生抄录的信息,卡特琳娜严肃道:
“为了除掉你,斯维因动用底牌了。没想到他连萨玛利红刀也收入了麾下。”
“萨玛利红刀很厉害?”
卡特琳娜点头道:“可以说他们是一个杀手部落。专门擅长在战场或暗中袭杀敌军指挥官。”
“这方面谁都比不上你。”
卡特琳娜摇头,
“我只是一个人,而他们一旦出动往往是十几个,几十个甚至上百。”
上百职业杀手杀上门来,除菲罗斯家族外,皮城其他家族肯定都会被灭门。
李小柚道:“这么说来贝西利科那股军队也不是好惹的。”
斯维因都动用底牌了,他怎么好意思让他失望呢。
“虽然同在诺克萨斯,但这两股战力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为了对付你,他们竟然和到了一起。”
两个军队不是同一老板?
李小柚突然意识到,斯维因和乐芙兰合力来搞他了。
那就更不能让两位失望。
“以你对诺克萨斯的了解,能判断出他们最有可能的行军路线吗?”
卡特琳娜思索良久,
“贝西利科在大陆东边,要来卑尔居恩有水路陆路两条。
水路要经过皮城肯定不行。
無錯書吧所以他们最快的路线就是翻越宏伟屏障然后一路向西,到达洛克隆德附近然后横渡海峡袭击我们。
这段路程并不断,就算是急行军,也至少需要二十天时间。”
李小柚点头,
如果他们从自己突袭竞技场的第一天就出发,现在已经走了半个月,最多再有一个星期就会到达。
李小柚拿起电话,安排一小队飞艇在洛克隆德以东的海面和陆地范围内搜索任何出没的军队。
放下电话,他又对卡特琳娜道:
“萨玛利族人惯用的衣着面料你有印象吗?”
卡特琳娜相当机敏,她马上反映过来道:
“你想让我暗杀贝西利科指挥官然后嫁祸给萨玛利?”
李小柚望着卡特琳娜的棕色瞳仁。
“不是你,是我们。”
既然精锐军队,说不准他们的指挥官是英雄级别。一来他不放心卡特琳娜一个人,二来一旦暴露失败整个计划就会泡汤,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听到李小柚要和她一起出任务,卡特琳娜不由得想起库莽古南部森林的那几个夜晚,脸颊上不由得染上一片绯红。
为了不让自己浮想联翩,她赶紧道:
“那,我仿制两套萨玛利族的军服?”
“不要军服,穿军服的话太刻意。只要一样的布料就行。”
卑尔居恩这种贸易口岸的好处就是大杂烩,基本上大路上的东西都能找到一点。
想了一下李小柚又补充道:
“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被战争石匠发现,保密最重要。就算找不到也无所谓,只不过麻烦会麻烦一些。”
“好。”
卡特琳娜当即转身而去,她不想被李小柚看出自己的异样。
【充满期待,卡特琳娜好感度+3】
李小柚:...
第二天一早,李小柚收到飞艇小队的消息,他们昨晚在宏伟屏障边缘的山里发现多处火光。
按距离算再有三天他们就能走出森林,再走一天水路就能到达洛克隆德。
李小柚手指在地图上敲击,诺克萨斯已经知道他有飞艇作战,不一定敢走水路,在海上遇见他们可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如果绕道走陆路,到达洛克隆德还需要四五天时间。
但依然不能确定他们之后的行军路线,既然如此,那就在他们在他们走出森林之前搞事情!
海上来的水汽被宏伟屏障阻挡,屏障南边常年雨水充沛,让这里的植物疯狂生长。
高大的树木和宽大的树叶把天空遮盖,即使是白天也见不到直射的太阳。到了晚上更是漆黑一片,唯独树干里藏身的零星昆虫发出微光。
在这种潮湿的雨林里,几千人大规模行军简直就是在地狱中穿行。
为了防止行踪暴露,他们不得不在这该死的雨林里穿行。
奎特指挥官在好不容易点燃的一堆篝火前坐下,他干脆脱掉鞋子把脚伸到暖烘烘的篝火边。
生活在四季干燥的贝西利科的奎特实在无法适应这种鬼森林,就连他的双脚都在抗议。
潮湿让他的双脚都已经泛白,不烤一烤的话恐怕会生出病来,到时候连路都走不了,还打个屁的仗。
战士们也都学着他的样子脱掉鞋子,烤干早就发白起甚至已经发炎的双脚。
一团团的篝火边,顿时味道熏天。
但即使是这样,这些诺克萨斯人仍然觉得现在是每天最幸福的时刻。
这是不得已的下策,森林这么密集,外面很难发现火光。
可惜他们没有从天上往下看的经验。夜晚的森林漆黑无比,他们的篝火长龙从天上往下看,简直不要太显眼。
“将军,您没想过再找一个?”
奎特身边的护卫长一边烤着脚一边说道。这是一天里难得的安逸时刻。
奎特四十岁出头,浑身肌肉满满,正是指挥建功的好年纪。
他没好气道:
“亏你在这种鬼地方还有心思乱想。”
“嘿嘿将军,我看萨玛利的那个女队长就不错。”
萨玛利族人一直缀在他们的队伍后面,保持一段距离,并没有跟他们合兵一处。
奎特抹了抹鼻子,
“你可别被脸蛋和身材迷惑,那个女人虽然不到三十岁,但死在她手里的军官可不下几十个。”
护卫长坏笑一下,
“这样才有征服的快感嘛。”
奎特大手削了护卫长已头皮,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
护卫长嘿嘿坏笑,
“放心将军,到时候打起仗来,我们给您制造机会,让您来个英雄救美,保证抱得美人归。”
他说完,身边的护卫全都跟着附和起哄。
奎特骂了两句,但并没有显露威严。
当兵的苦的很,尤其是在艰难的路上行军。他不能剥夺手下这帮小子唯一的一点嘴上的快活。
谁都知道娶萨玛利人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与外族通婚。
吃过晚餐,安排好守夜任务,几千人的队伍里不再有聊天声。
大家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天不亮他们又要继续赶路。
李小柚喷完无味香水,给卡特琳娜也喷上。
诺克萨斯人随行的亚龙犬鼻子灵的很。
他们早已经埋伏在森林里,盯着这位指挥官很久。
这位指挥官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实极为有经验且行事小心。
即使是方便,他也不允许士兵单独去,必须三人一起。
所有士兵都休息后,他穿上鞋子,从篝火堆旁站起身,开始从头到尾巡视一圈他的驻地。
这是他多年从军养成的习惯,粗枝大叶却粗中有细。
李小柚在脑海中和卡特琳娜交流,
“你先隐匿在那边树上,等他巡视到边缘位置,我把他变成动物。
你迅速抓住他,然后我把你召唤到我这。”
“好。”
他想过把那个军官变羊,然后斩杀。但发现不管速度多快,都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动静。
不得不承认隐匿和暗杀这件事,卡特琳娜实在比她专业。
但一旦出刀和见血,以这些士兵多年征战的敏锐程度,肯定会有所察觉。
他们可以偷袭瞬间杀掉几十甚至上百人,但这终究改变不了战局。
所以杀人不是目的,嫁祸才是。
所有他们敲定了把人抓过来杀的办法。
卡特琳娜身形出现在一根树干的阴影里,就连下面趴着的听觉和嗅觉无比灵敏的亚龙犬都没有发现。
只有李小柚知道卡特琳娜即将出现的位置,才勉强在黑暗的阴影里看出意思不同。
李小柚深吸一口气,躲在二十多米外的一颗树干后面,等待着猎物到来。
终于奎特巡视到最后一处篝火处,他伸出脚在地上踩了几下,熄灭没有着完的火星。
虽然这里无比潮湿,但他依然没有忘记这种保持细节的习惯。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他听到细微的响动,他的目光随即看向不远处的黑暗。
应该是雨林里的某些夜行动物,他刚这样想,却只见一道微弱的蓝光直奔他而来。
奎特刚张开嘴,却发现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极具变换。
卡特琳娜看准时机,好不迟疑的从树干上一瞬而下。
她轻盈的落在地上捡起那种石甲虫,甚至还有时间朝远处招了招手。
李小柚赶紧使用召唤技能,把卡特琳娜召唤到身边。
卡特琳娜把手里虫子放在地上,
两人没有语言交流,一把黑刀出现在李小柚手中。
毫不犹豫李小柚手起刀落,斩掉石甲虫脑袋。
战争从来不分善恶,他不想杀人,但他必须保护他阵营里的家人们,更不想他刚得到的根据地生灵涂炭。
生命消失,石甲虫重新变回人形,李小柚在他手里塞了一块萨玛利族的碎布,他特意做旧磨损过的。
李小柚沟通卡特琳娜:
“几分钟后,你会回到刚才的位置。”
卡特琳娜点头。
等卡特琳娜从刚才的位置安全回来,他们的这次行动才算真正成功。
卡特琳娜身形再一次出现在刚才抓捕石甲虫的位置,
但以她的隐匿和速度已经很难被普通人发现。
但她走出营地时,脚踝刮到一株宽叶植物的叶子,那宽叶植物刷的一下将所有叶片收缩起来,并且长在上面的硕大花朵喷出一团颗粒状粉尘。
卡特琳娜赶紧掩住口鼻,小心后退。
但这微弱的声音还是引起了不远处一头亚龙犬的注意。
它抬起头看向这边,但黑暗中它只见到那株花朵的动作,盯了半晌黑暗处没有任何移动,这才把头重新搭在爪子上继续睡觉。
直到卡特琳娜回到李小柚身边,他才松了口气。
卡塔琳娜回来着短短二十几米,他才比她还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刀尖上的舞者,不要太刺激。
两人汇合后迅速撤离到安全位置,但他们并未离开森林,默默在黑暗中关注着这里的一切。
半夜的时候,奎特的侍卫长醒来一次,但并没有发现身边的长官。
他站起身寻找一圈,但由于过于阴暗视线受阻,依然没有发现长官的身影。
不过他知道自家长官有巡夜的习惯,一会儿就会回来,也就重新靠回树下继续睡觉。
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守夜的士兵早就发出警报了。
然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不蒙蒙亮,可长官依旧没回来。
难道长官在别处休息了?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起急匆匆站起身,在长长的队伍里寻找长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