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随着李择画入住乐王府,许多人都还没睡。
王府外阴影下,一个身高矮小的大耳朵的少年正盘膝而坐,面前是一只热腾腾的烧鸡,闻到那浓郁的香气,他的口水都要掉下来。
突然他耳朵一动,小小的身子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百米外的树梢上,一个黑衣人的身后,本来无一物的手中多出一道比他身体还大的飞轮。
一砍。
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一分为二,坠落在地上。
树下守候的密探迅速清理办案现场,很快完好如此。
至于大耳朵少年,则已经撕下一块正在滴油的大鸡腿啃了起来,脸上露出幸福的享受。
——
长安城最高的酒楼,牡丹主楼顶层。
一名发色如雪的男子,肩膀上立着一张面具,他站在窗边,两张脸俯视繁华的长安城,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旁边的桌子上布满佳肴,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蓝白的老者,体态壮实,脸上被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世隐,你真的决定站女帝那边?”
“岳父,不是我站,是命运站在她那边,我们不能去与命运抗争。”
“什么命运不命运的,我不在意这些,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的,所以你跟牡丹到底什么情况?”
“可能,这也是命运吧?”
明世隐的话语非常轻,一阵风就给吹到天上,穿过云层,在透亮的月光下,美丽又凄冷。
——
长安城地下最深处,安平帮总部。
一个眼神恶煞的刀疤脸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大腿上侧坐着一所极为丰满的美妇,衣着清凉。
王座是由一只异龙头骨雕筑而成,散发着入骨的怨念。
底下一个穿着安平帮舵主服饰的精瘦男子单膝跪着,满脸忌惮道:
“帮主,那狄仁杰太恶毒,我们的人还没靠近皇宫,就被他直接钉在地上,完全不给一丝情面。”
“武则天有条好狗。”美妇软塌塌的靠在帮主身上,享受着他大手的抚慰。
“尹长老说得对,他就是一条狗。”
無錯書吧“让兄弟们都回来吧,这段时间先安分些,别去触那疯狗的尾巴,女帝大婚,他现在也紧绷着。”
安平帮帮主一脸狞笑,想起那夜的见面,眼神充满了贪婪。
——
长安城最中心的位置,一块大碑立在那里。
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黑发男子,手提着葫芦正靠在上面,举起手中的葫芦大声道:
“小馗馗,你快出来呀,我请你喝酒,这可是我从牡丹楼主那里偷来的,平时我都舍不得喝。”
没人回应,他无所谓,自己喝了一大口,一半洒在衣服上。
“什么,你要看我舞剑,行,看在今天的美月下,我给你这个机会。”
说着,起身一招手,一把剑从远方飞来,一个头颅落下,满腔热血喷涌而出。
他的剑舞很美,尤其是在洒脱的血雨下,时有热情的观众抛出几个头球叫好声。
——
长安城东边的一个道观,名号玄都,香火很旺。
一个身着华丽的老头正在烤一只熊掌,火苗飘在空中,凭空生成。
“老王,老姜,快来,这熊掌马上就好,老香了。”
“别说话,到关键时候了。”
他身边一位白胡子及地的老者,正一脸威严的看着他手中翻滚的美味,生怕他落下一个步骤,导致味道下浮。
“我减肥,你们吃吧。”
说这话的是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耳垂饱满,满目慈祥。
时见火苗澎湃,化身成一只虎头恶魔的形象,对着熊掌饕餮吞噬,然后被白胡子老者一巴掌拍灭。
就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
——
长安城一家普通的酒楼,一间普通的房间,没有点灯。
一个头发黑白对半的少年正借着月光捣鼓着一杆枪炮,眼神充满了自信:
“哈哈,父亲你不是看不上我的机关物什,瞧我用你瞧不上的东西杀一个大唐皇子,到时候看你怎么说,可别太崇拜我呦。”
可想起自己最近了解到的消息,又有些埋怨道:
“武则天这个女人也太狠毒,皇帝皇子全给杀了,就留了一个给我,实在太小气。”
遂有些担忧:“到时候如果她知道我把她老公给噶了,她会不会直接把我也给噶了?我是个天才,可不能折在这里,要想一个聪明的办法才行。”
他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
——
长安城外,偏僻的寺庙内。
禅子房,金蝉双手合十,盘膝而坐,突然张开双眸道:
“有人在制造混乱?”
对面坐着一个光头和尚,上身赤裸,戴着一条厚重的佛珠,健美的肌肉上有神圣的纹路,充满了澎湃的力量感。
“知道是什么人吗?需要我出马不?我感觉自己已经静修够了。”
“不用,你继续静修。”
闻言,光头和尚没有失望,坚毅的眼神不变。
金蝉见状,又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后面有大鱼。钓鱼到后面就是看耐心,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我明白。”
光头和尚闭目,金蝉房内檀香自燃,静谧往生。
——
长安城内,一间偏僻的小院。
院内仅有的大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享受,又像是在求救。
房间里,一盏灯照亮一扇窗,一扇窗表演一场戏。
从左至右,导演如同一位国画大师,一笔绘出,就是水墨成河。
兰陵王将他们负责人的脸踩在地上,歪着脑袋问道:“服了吗?”
房间内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听到他的问题,其他人都哀鸣道:“哥,我们服了,我们不反抗了,我们跟您干,跟您干。”
“问你们话了吗?”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问你话呢?服了吗?”
不说话?
兰陵王脚下加了些力气:“嗯?”
还是不说话?
在他又准备加力的时候,一只手臂颤颤巍巍的升起来。
“怎么啦?说。”
“哥,要不您试着抬下脚,不然我们老大好像说不了话……”
听到这句话,兰陵王脚下的老大差点没哭出来,实在是太委屈了。
“是吗?”兰陵王挑了下眉头,抬起脚。
“哥,我服了。”
——
除此之外,大唐相关高层的府邸,也都亮着灯火,面对局势的变化,各有各自的思索。
只有寻常百姓家,安宁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不管风云如何翻涌,自顾自的闪烁,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微光。
武则天换了一身衣裙,带着上官婉儿走在城内偏僻的道路上,已经空无一人的街上有路灯悬挂,照耀着她们娇俏的影子。
“月儿,该睡觉了。”
“不要,我要娘亲给我讲故事。”
“那我给你讲一个将军打坏蛋的故事。”
“好耶!”
孩子入梦充满憧憬。
-
“夫君,都怪我。”
“怎么会?你把家打理的这么好,教导儿子,让我对家有了期许。”
“可你没了这个工作,凡儿上私塾的钱从哪里来?”
“不用担心,这个我已经有办法。”
男人眼中充满坚定。
-
“爹,我给你擦身子。”
“苦了你们夫妻俩呀。”
“爹,你这说得什么话,没有你跟娘的养育之恩,我什么也不是。”
“傻孩子。”
老人声音带着哽咽。
……
一路上的人生百态,武则天明白了为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