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仰起头来,将那酒水一饮而尽。
等他喝完,便见到对面的沈红棉,原本挂着笑意的面容,竟然满是哀怨愁苦之色。
就在周乾坤疑惑之际,这眼前美人儿,竟然泣涕涟涟,哭了起来。
美人落泪,这怎能不叫周乾坤心疼。
他急忙道:“哎呀,美人儿啊,你在这里哭什么啊,可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沈红棉一听,便哀怨无比地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道:“也罢,这件事情,恐怕周捕头也帮不上小女子什么。
小女子也只是心中苦闷,无处排解,只能以泪洗面····”
听到这话,周乾坤立刻挺起腰杆,拿出来自己作为五原城总捕头的威风道:“沈姑娘,你且说,可是有贼人欺负你?
若是如此,本捕头肯定为你做主,把那贼人抓捕归案!”
听到这话,沈红棉摇头道:“非也,只是小女子流落风尘,世间只有一个亲人在世。
可是今日小女子得了消息,却是这唯一的亲人,也遭奸人陷害,锒铛入狱,生死不知。”
听到这话,周乾坤便急忙关切道:“还有这等事情?可是在五原城中?若是在五原城中的话,本捕头一定帮你做主。”
听到这话,沈红棉某种的精光一闪而过,便放缓声音道:“这人是我表兄,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逃荒之时走散。
小女子流落到这青楼之中,表兄却是杳无音讯。
我前些日子派人去寻,却是终于得到消息,说表兄便被派往这五原城中看守粮仓。”
“看守粮仓?”
听到这话,周乾坤却是想到什么。
他便问道:“你这表兄叫什么名字?”
“他姓王,名思鉴。”
沈红棉此刻说道。
听到这话,周乾坤登时想到那个据说太子殿下派遣来的监督粮食采购的官员。
他也是犯了难。
若是其他的犯人,他说不定还能走走关系,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或者找人顶罪。
可是这人不行啊,这人是知府大人齐思明的棋子啊。
而且这件事情,他也参与其中。
那诬陷王思鉴的山贼头目,就是他去联络的。
“沈姑娘啊,这件事情很是复杂,并不简单,本捕头也·····”
周乾坤正打算拒绝,可是和沈红棉那我见犹怜的目光一碰,他就是心头一软,这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小女子,也不难为周捕头,只是小女子想要知道,我这表兄到底是不是被人栽赃陷害。
無錯書吧若当真是被人栽赃陷害,小女子便去帝都城中去告御状,还我表兄清白。
若当真是犯了罪,那小女子也无话可说,只是盼着能同我这表兄再见一面。”
沈红棉声音柔绵,听得周乾坤一阵心疼。
他思来想去,便道:“你表兄是得罪了人,这才被人陷害。
可那人势力太大,我一个小小的捕头,根本不敢解救他。”
这个时候,沈红棉道:“对了,小女子听闻,是那些山贼劫了粮草。
那若是小女子可以将这些粮草从山贼手中赎回,岂不是也可以让我表兄免于刑责?
只是不知道,这些绿林好汉,是在哪座山头。”
“啊?这怎么可能啊,那些粮草可不少啊。”
周乾坤说道。
“小女子也有些积蓄,便都用来解救表兄吧,毕竟他是小女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沈红棉这样说着,眼神之中便带着坚贞。
听到这话,周乾坤心中也是一阵愧疚。
一个风尘女子,竟然这般有情有义,再看自己,却是懦夫一个。
他愧疚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些山贼都是城北青龙寨的山贼,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之徒。
你若是去了那里,别说是用手中银钱,将粮食赎回,只怕人财两空,你自己也要成了那青龙寨寨主的压寨夫人啊。”
屏风后的常空听到,却是暗暗记下。
这么说来,劫掠粮草的就是青龙寨的山贼。
既然如此,那么将这青龙寨拿下,尤其是他们寨主拿下,岂不是就拥有了一个极为关键的人证?
看来,这一次当真是没有白来啊。
听到周乾坤的话,沈红棉便道:“那这样的话,我表兄岂不是必死无疑?”
周乾坤歉然道:“没办法,我也没有办法啊。”
说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歉疚万分,心想自己当真没用,沈小姐用得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甚至还助纣为虐,把沈小姐的表兄陷害入狱。
想到这里,他就是一阵自责,便是在这里度一夜春宵的心情也没有了。
一旁的沈红棉听到,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嘴角喃喃道:“那····那这世间,小女子便再也没有亲人了吗?”
这话说出,周乾坤便恨不得把此刻娇弱万分的沈红棉拥入怀中。
可他心中有愧,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红棉此时道:“对了,周捕头,可否行个方便,等明日小女子有空,去探望表兄一番,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听到这话,周乾坤便跺着步子。
“若是周捕头为难的话,那就当小女子什么也没说。”
沈红棉放低声音道。
周乾坤一听,便豪迈万丈道:“沈小姐,这事儿,周某会安排的。
你且等我消息,明日我便派人来通知你。”
说完,他便道:“沈小姐,天色已晚,我这就去安排此事。”
“如此,便有劳周捕头了,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沈红棉颔首说着,便欠身行礼。
低头瞬间,却是狡黠一笑,像是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等到周乾坤脚步声渐渐远去,常空这才从屏风后走出,向沈红棉躬身行礼道:“沈小姐,当真聪慧无比,庄某感激万分。”
沈红棉微笑道:“如此一来,明日我便可以将公子口信,带到那牢房之中了。也算是帮到公子的忙了。”
说罢,她便看着常空道:“方才公子说,要同小女子讨论诗词歌赋,可那诗词歌赋,当真比小女子还要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