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正小心翼翼地帮夏义舒上药,一边用手轻轻将药抹散,一边用嘴轻轻吹气。
夏义舒拆开云林送来的蜜饯,拿出一颗塞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
“翡翠,你原先是干什么地呀?怎么想到要来将军府当差?”夏义舒随口一问。
翡翠的脸色微变,叹了口气,“与其说当差,倒不如说是顾将军收留的我。”
“五年前,天连月大旱,粮食收成不好,北厉大部分地方都在闹饥荒,我的家乡也不例外。我那边的村子,饿死了许多人,甚至有些人家因饥荒而绝户。”
“我家里有五口人,爹、娘、我还有小弟小妹。因为粮食不够,很难养活我们姐弟三人。”
“有天晚上,我无意间听见了爹娘的谈话,他们在一番痛苦和纠结之后,还是决定偷偷将我送走。”
“虽然我知道结果,第二天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出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弃我而去。我沿着村口的那条路一直走,遇到有人家的地方便讨点饭吃,若是在荒郊野岭,没有人烟的地方,我便吃野果,挖野菜,食草根……”
“在我饿到不行,以为自已就要死掉时,刚好撞见了顾将军回城的军队。顾将军用军粮救活了我,在他知道我无处可去后,他把我带回了将军府。他人很好,与我而言,他是恩人。”
听到这里,夏义舒心里暗笑,顾岳州啊顾岳州,之前我解救那些受困女子的时候,还假装一副冷淡的样子,说什么凡事尽力而为,我能救得了一个,可世间有这么多苦命人,不可能每个都救。
可你一看到有人陷入困境,不也是选择出手相助吗?
口是心非的家伙。
明明心里存放着巨大的善意,在面对世人时,却总是装作一副冷漠的模样。
眼前的翡翠,一脸平静地说出自已的过往,像是已经释怀,又像是始终难以释怀。
如果不是因为天灾,或许他们一家五口现在正幸福地团聚在一起,虽然粗茶淡饭,但生活却在平淡中得到充实。
夏义舒轻轻抱住翡翠,用手拍了拍她的背,“不好意思啊,我戳到你的痛处了。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翡翠点点头,“嗯。我也不怪我爹娘,因为我知道那时的他们别无选择了,我也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
“好啦,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也来吃颗蜜饯,可甜了。”
夏义舒将一颗蜜饯塞进翡翠的嘴里,翡翠先是一愣,然后乖乖地嚼了几下,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像只可爱地小兔子。
夏义舒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两只脚随意地来回摆动,目不转睛地盯着翡翠看。
翡翠啊翡翠,真是个可爱的小翡翠。
無錯書吧感受到了夏义舒的目光,翡翠的脸微微泛红,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脸,“夏夏……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看着她单纯而水灵的眼睛,和呆萌呆萌的表情,夏义舒忍不住拍了拍翡翠的脑袋,“没有啦,我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呀。我要是个男的,肯定喜欢像你这般好看的姑娘!“
翡翠的脸变得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道:“夏夏,你就别打趣我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咱还有正事要办呢。顾将军不是说他给我安排了一间新的屋子,在哪呢,带我去看看,我一直呆在他房间里也不合适。”
“夏夏,你的伤还没好,在顾将军这多住两天也没关系的,”翡翠一脸认真地看着夏义舒,“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和顾将军成亲,但是我想顾将军他不会介意的。”
啥?成亲?什么鬼?
听到这话的夏义舒差点被刚塞进嘴里的蜜饯给噎住。
“我为什么要和顾将军成亲?你听谁说的?”
翡翠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夏夏你可是第一个被顾将军抱入自已卧房,并且睡在他床上的姑娘呢。”
夏义舒捂脸,“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让我进他的卧房睡他的床,只是单纯因为我为救他受伤晕倒了,他心里愧疚。”
翡翠满脸写着我不信,对着夏义舒露出浅浅的微笑,“好吧,是我误会了。夏夏说不是就不是。”
夏义舒刚想继续证明他和顾岳州之间没有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系统任务。
最后一个任务好像是…好像是什么让顾岳州爱上自已。
那不就是要和顾岳州谈恋爱嘛。
先努力做实“未婚妻”这个身份,好像对完成系统任务有用。
夏义舒扯了扯翡翠的衣袖,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是我一直对顾将军死缠烂打,我爱慕顾将军许久了,可他似乎没有要娶我的意思。”
“若不是我这次为了救他而受伤,他根本不可能对我这么好。可是我想要的是他的真心,而不是他对我的亏欠。”
夏义舒用力挤了挤眼睛,努力让自已显得更加真心诚意,“翡翠,你能理解我现在这种心情吗?”
翡翠有些不知所措,但耐心安慰道:“夏夏,你别难过,我相信顾将军心里是有你的,他这几天对你可上心了呢。”
夏义舒假装惊讶,露出满脸欣喜的表情,“真的吗?那我也想为顾将军做做点什么。翡翠,你能帮帮我吗?”
翡翠拍了拍胸膛,“夏夏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尽力而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早日成为将军夫人!”
“翡翠,我想知道,顾将军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除了练兵之外还有什么喜好……”
顾岳州处理公务到一半,想起有东西落在卧房,便拄着拐杖从书房来到卧房门前。
刚准备进去,便听见了翡翠和夏义舒的谈话,她们好像在说什么将军夫人?
有意思,他决定先在门外听听。
他眉头紧锁,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非他不可,如此浪荡的话也能轻易说出口。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终于听不下去了。
好一个夏义舒,真是满口胡话,如此离谱的说辞,在她的改造下,竟变得有模有样。
如不是他清楚夏义舒的为人,她编的那些故事,差点就要信了呢。
顾岳州推门而入,“想知道我喜欢什么,直接问我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