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咋滴了?”赵山河有些茫然,巡捕找自己干嘛?
“跟我们走一趟,有事问你。”那巡捕不由分说,上来就抓住赵山河的胳膊。
“你干啥呀!我又没犯法。”赵山河努力挣扎。
车上又下来一个巡捕,两个成年人一起抓住赵山河,把他塞进了车里。
二八大杠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两只车把手像是两只眼睛,望着远去的警车。
赵山河被带到了镇巡捕房,被铐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然后就没人管他了。
就这样一直在漆黑的屋子里待了两个多小时,赵山河坐得浑身麻木,精神萎靡。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身后跟着抓自己进来的巡捕。
赵山河望着他们,没有说话,等待着他们开口询问。
“你好,你就是赵山河吧?”
赵山河没有回答,就那么看着男人,独自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他脑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我叫李刚,是咱们镇的镇长。”男人开口了:“是这么个事儿!”
赵山河静静的看着他,依然没有接话。
李刚有些诧异赵山河的冷静:“我儿子叫李明。”
李明是他们高中臭名昭著的纨绔,仗着老爸是镇长,在小镇高中里横行霸道,号称镇中学老大。
赵山河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呢,今年没考好,额...然后呢,为了他的前途着想,我呢就想借用一下你的录取通知书。”
“借用?”在这一瞬间,赵山河热血涌上了头颅,仿佛要爆裂开来,他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我拿不到通知书,怪不得岳校长说我被退档了,原来是这样!!!”
李刚看着愤怒的赵山河,语调平稳,就像是他在给下属做思想工作。
“本来这个事吧,早就想跟你商量一下,但是呢,我工作太忙哈,一直也没顾上。”
“你看哈,你呢学习成绩很好,考个大学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但是我家李明你也知道,那就不是个学习的料。”
“所以......你看这样行不行?”
李刚笑着,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者,只是口中的发出的声音却像是阴冷的贱人。
“你把海洋大学的名额让给李明,然后你复读一年,再考个好大学。”
“你放心,复读的费用我来出,然后呢,我再给你一万块钱,保证不让你吃亏。”
“另外呢,你的户口啥的,我都会安排人给你改成李明,这样就不影响你明年参加高考了。”
“咋样?”
厚颜无耻,卑鄙下流,道貌岸然的皮囊下是该死的流氓的脏和丑。
赵山河没有回答,只是眼中冒出了火,死死的盯着那张有些虚胖的脸。
“现在是跟你好好商量,别给脸不要脸啊,不然的话,没你好果子吃。”李刚身后的巡捕说话了,他是镇巡捕房探长贾充。
“老贾,好好说话,别吓着孩子。”李刚呵斥了贾充一句,又堆起笑脸,面对赵山河。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的转不过弯来,是有些突然,我能理解。”
“给你点时间,你考虑下,钱的话,你要是觉得一万少了,咱们可以再商量。”
“不行!”赵山河说话了:“不用考虑,我不同意。”
“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儿,是吧?”
“你美了,我不美。”
李刚看着倔强的赵山河,皱起眉头:“你再想想吧,明天我再来问你。”
“走吧,老贾,咱俩先出去。”
门砰的关上了,小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
無錯書吧赵山河的眼中闪着怒火,仿佛要把这黑暗撕碎。
......
“咋整?这小子挺犟啊。”贾充问道。
“是,不好整。这事儿就算现在我放弃,把录取通知书还给他,万一他到处乱说,也是个麻烦。”
李刚用手抹了抹下巴:“最近有啥刑事案子没?”
“这大雪下的,人都猫家里了,没啥案子啊。”
“大雪,是啊,最近这大雪有些奇怪啊,要是雪天路滑,这小子掉山沟里摔死了,也很正常是吧?”李刚轻描淡写的说道。
贾充身躯一震:“这......”
李刚笑着拍了拍贾充的肩膀:“老贾啊,明年我可能就去县里当副县长了,这镇长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我很看好你哦。”
贾充内心挣扎了许久,一咬牙:“行,反正咱这穷山沟,天不管地不管的,死个人也很正常。”
李刚笑了:“嗯,像个爷们,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弄清楚,他这事还有谁知道,不然的话,可能会有麻烦。”
“好,这个交给我,先关他一晚上,饿他个半死,明天我再上点手段,不怕他不说。”
......
黑暗,饥饿,愤怒。
赵山河不明白,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恶人,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就可以剥夺他人的前途。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凌晨了,一直没人来理自己,赵山河轻轻的转动了手上的戒指,一丝亮光闪起。
被铐在椅子上的手腕一翻,银白色的钢制手铐从中间断裂,赵山河抬起右手,捏住左手的手铐,轻轻一扯。
两只手铐全部从手腕脱落。
赵山河站起身来,向前迈了一步,椅子四分五裂。
取出面具,戴在脸上,一瞬间,他变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怪异之人,那张脸是夸张的孙悟空的脸谱。
走到门前,一拳打在门锁上。
“轰隆!”
门被砸开了一个大洞。
拉开房门,赵山河来到了走廊上,静悄悄的。
看了一眼方向,朝着巡捕房大厅走去。
刚才的响声惊醒了值班的两个巡捕,他们从睡梦中惊醒,他们并不知道在审讯室里关了一个人,贾充并没有告诉他们。
他们匆匆赶过来,然后看见了孙悟空......
随即,其中一个眼前一花,昏倒在地。
另外一个,被一只手掐住脖颈,举了起来。
“你们探长家住哪里?”
“就在前面十字路口旁边,唯一的二层小楼。”
“忘记今天你看到的事,对你有好处。”
赵山河手掌微微用力,手臂轻轻一挥,扔下一具昏迷的身体。
走出巡捕房,寒风凛冽,如小刀子一般割在脸上。
赵山河却是一点也不冷,他浑身热血沸腾,那是充盈于胸腹之间的怒火在燃烧。
看了一眼天空,那是漆黑的夜,没有月亮,在遥远的天际,一颗星星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黑啊,真特么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