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团聚

江文望刚刚从农田里回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

他们家的小幺站在门廊处,笑眼盈盈地望向他。辽阔的天空下,晚霞在她的身后延伸开来,就像江瑾然的一对翅膀,仿佛不管多远的地方都能够到达。

在地里劳作了一天,哪怕刚刚在田地旁的储物间里做了简单的清理,江文望还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确定没有什么脏东西的出现。

正当他低头打算嗅嗅衣服上的泥土气息时,感到一个满怀的拥抱。

他家小幺撞进了他的怀抱,正在用力地抱着他。江文望能感受到江瑾然的双手正死死地攥着他后背的衣服面料,脑袋靠在他的胸前。

看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他不禁失笑,又把笑意压下去,做出一副兄长的模样,把江瑾然推开:“多大人了,还撒娇,也不嫌害臊。”

其实他心里也享受着妹妹的依赖。但是他又觉得有些反常,妹妹长大以后,就不太和他进行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事出有妖,说吧,又是怎么了?”虽然心里炸开了一朵朵小烟花,面上他却是呛了江瑾然一句。

……

久久没有回应,他看去,发现他家小幺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一下把江文望给整得措手不及:“怎么了啊,小宝?”

问完,他又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手帕纸递给江瑾然。

递纸的速度快得可以,嘴也硬得可以:“你的眼泪可别蹭到我身上。”

看到小哥的那一刻这么多年积攒的委屈突然涌上了心头,江瑾然好像突然又变成了多年前那个18岁的小女孩。

爱干净的小哥明明已经在储物间里收拾了自己,在回家看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会去检查身上是否干净,有没有泥土气。

这是她的小哥,虽然嘴还是一如既往地硬,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但是她却无比怀念。

曾经的她或许与他渐行渐远,但无数个在异次元空间训练的时刻,她还是会想,如果小哥在,一定会狠狠批判这个系统的。

小哥虽然毒舌,但对外人更加毒舌……

回忆和现实产生了强烈的碰撞,江瑾然又扑回到了江文望的怀中,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地抱着他,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不是异次元空间里为了缓解思念为制造出来的假象。

江文望觉得此时的江瑾然和上午时很不同,眼泪一时半伙儿也止不下来,轻轻地拍着妹妹的后背来安抚她。

晚霞之下,满庭芬芳,他们也像是绝美画卷中的点睛之笔。

久久平静后,江瑾然当然不可能直接说真相,只是胡诌道:“小哥你身上的汗味让我想起了前面看的追妻火葬场小说,实在是感情带入了。”

江文望眼眸深深地看着妹妹,这么扯谎的理由,他自然是不信的。

“汗味?小说?江瑾然,扯谎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说完还“核”善一笑。

来了,来了,小哥版熟悉嘲讽。江瑾然甚至还觉得这样很有幸福感。

小哥果然是很聪明的,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虽然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种田了,但也是很厉害的小哥。

至于汗味什么的,有洁癖的小哥怎么会有汗味呢?

但是洁癖严重的小哥却是家里主要负责种地的……

江瑾然“嘿嘿”一笑,开始非常生硬地转换话题:“大哥二哥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江瑾然?看来你转话题的功力,也和扯谎的能力一样,一个下午没见大大下降了啊。”说着,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看着眼睛哭得红红的江瑾然。

听着他两次都是叫自己的全名,江瑾然觉得不妙,拉起小哥的手晃了晃,又“嘿嘿”地笑了下,嘟囔道:“女孩子的秘密嘛……”

江文望也不再说什么,算是把这一茬掀过了。他看着陆陆续续回家的小学生们,说道:“先回去吧,看看时间,爸妈应该也要回来了。”

“大哥二哥要回来的事情,退化中的某人竟然记得,也希望某人不要忘了煮饭。”江文望又继续补刀。

“小哥!”江瑾然装作生气地喊道。

“咱们才出门了几天,老三和小幺的感情就这么好了?”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会是?!

“大哥!”江瑾然惊喜地叫道,“还有二哥!”

经历了前一次的重逢,这一次,她显然冷静了许多,只是眼睛还是描摹着两人的轮廓。

大哥江简言,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大,带给人满满的安全感。大哥的个子没记错的话是192,从小开始他的身高就比周围的孩子窜得快些,体育也一直都是第一名!他的脸上总是有像阳光一样的笑,像现在一样。

“怎么了?远远地就听见你们俩的声音。”江简言,一面说一面走进江瑾然,并没有贴近她。

江瑾然想到之前三哥也是这样的反应,对自己没有珍惜和亲人们相处的时间很愧疚,主动伸手抱住了江简言。

江简言的双手悬在半空中,他愣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大哥,瑾然今天还和你撒娇上了呢!”温柔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江瑾然从大哥怀里出来看向了她的二哥江羽织。

晚霞柔化了他的轮廓,印象里二哥总是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二哥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的校草,现在在车队里也是最靓的仔。真是很难想象,小说深情男二脸的二哥在村里的车队里工作,甚至去年还被评为了“最佳车手”。

好吧,优秀的二哥在哪里都是很优秀的。

“瑾然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啊?”细心的二哥问道,眼睛却是看向小哥。

小哥表示不想背锅:“让专业扯谎的某人说。”

“嘿嘿,看小说太感动了……”江瑾然挠了挠头,决定一个理由用到黑,反正哥哥们不会为难她。

“你啊你!”二哥无奈地笑了笑,面上倒是没有怀疑。

“爸和牌友们今天还没结束吗?”大哥问起。

“话说小学下学了,妈也还没回来。”小哥也说。

江瑾然觉得自己不断地被幸福砸中,心中也期待着和爸妈的重逢。

说曹操,曹操到。

田间小路上,一对中年夫妇走来,年近半百依然貌美的女人挽着她那将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爱人。

“我今天去小学接你们妈妈下班,路上碰上了好看的花,就给她摘了几朵,回来得晚了些。”江良春解释道。

他的手上确实有几只漂亮的各色的花,妈妈姚舒兰的耳后也插了一只红花,但是人比花更加娇艳。

“你们都站在这干嘛呢?”姚舒兰柔声说,拍了拍江简言,又看向江瑾然,“瑾然怎么哭了啊?”

解释过后,一家人进了房子,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晚餐。

支撑着江瑾然度过无数个难熬的任务的场景就这么展示在了她的眼前,眼眶一热,她觉得自己几乎又要哭出来了。

夏天,知了声,星空夜,乘凉的亭子,聚餐的家人们。

她在α宇宙对于美好的全部幻想都在此时变成了现实……

“师傅辛苦,麻烦开到那颗大树下。”

村口货车的远光灯也在闯入桃墟村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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