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借个火。”
那人好像并没有看出康明乐的警惕一样，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对着康明月说道。
“给。”
看了听了那人的话，还有那人的动作，康明乐稍微放松了下来，放在腰间的手也缩了回来，把手里面吸了一半的烟递了过去。
“谢谢。”
那人点头致谢，接过了康明乐手里的烟，自己的那颗烟放到嘴里，手里拿着康明乐的烟头对着火，猛然的嘬了几口，一阵烟雾飘起，他嘴里的那颗烟也被引燃。
“没事！”
看到对方已经把烟点燃了，康明乐便伸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烟头。
“哎呦……呀！”
康明乐的手指刚夹住自己的烟，甚至还没有夹稳，对方那人钳子般的大手，猛然间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的向后一撇，他的整个胳膊被拧到了背后，然后是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站不稳，直接被按趴在了地上。
“干什么，杀人了，干什么干什么，你干什么，杀人了，救命啊！”
康明乐的身躯用力的挣扎着，嘴里面也是大喊大叫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又是什么人，只能是叫喊着吸引旁边的住户，或者是晚上的巡逻队。
也就是在他叫喊的瞬间，不断的脚步声传来，好几个身影从巷子的前后奔了进来。
但是那些身影并不是来解救他的，而是一个个的过来按住他，让他的身躯完全的不能挣扎动弹。
随着康明乐的身躯被整个的抬起来，他的两个胳膊都被拧在了背后，很明显有冰凉的东西将他的双手铐住，同时，一道道的手电筒光柱也照射在他的身上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就是这样，他依然看到了围过来的几个人穿着的白色上衣，藏蓝色裤子，头上戴着白色的大檐帽。
“干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干什么抓我？你们抓错人了。”
发现了这些人的身份，康明乐整个人挣扎的更厉害了，这样强硬的叫唤，并不是因为光明磊落，而是一种心虚的表现，甚至还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
“康明乐，别叫了，抓的就是你，你的事儿犯了。”
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也彻底打破了他心底的那份侥幸。
康明乐被几名治安员押解出了小巷，他刚才的叫喊确实也有点用，巷子口已经出来了，不少人在围观，甚至街道的巡逻队也小跑了过来。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面对坏分子还是很积极踊跃的，不像是几十年后人们习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生怕什么会连累到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只会躲在家里不出门。
等他们看到是治安员在抓人的时候，就没有再靠近，而是围观在那里看热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晚上的这件事又会在很长时间成为这附近几条胡同的谈资，甚至会再次延伸出众多不同的版本，而这个被抓捕的康明乐也会幻化出众多的身份。
……
第二天张旭是照常的去厂里上班，但是一路上包括进厂，甚至是到了车队的办公室，都没少有人主动的过来跟他打招呼。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刘光天跟他是住在同一个院子，所以都想从他这里扫听出来一些什么内幕。
这样的事情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特别是水暖农场的那些员工，大部分都是周边街道的，甚至有很多都跟轧钢厂的员工沾亲带故，有的干脆就是某些领导的亲戚子女，所以就导致了这件事在一夜之间就扩散开了。
不过这件事，张旭知道的跟大家一样多，只能把从一大爷那里听说的刘光天貌似是中毒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这话也不涉及传播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刘光天中毒的事儿就已经在四合院及周边胡同传播开了。
今天张旭的工作依然是给水暖炉厂拉设备，这工作明显的是一两个月完成不了。
不过因为水暖炉厂那边出了刘光天这档子事，仓库那边今天是格外的严格，不过这对于张旭是好事，送完第二车炉子的时候才两点多钟，等到卸了货回了，厂子交了车才三点半，明显的已经来不及运输下一趟了。
张旭跟自家师傅打了个招呼，干脆回四合院。
路过东四市场的时候，张旭还专门去买了一些肥膘肉。
早晨起来，他在厨房看的时候，家里的猪油可是不多了，虽然他空间里面有很多大豆，可以利用空间里面的机器加工成大豆油，但是这豆油哪有猪油香。
这几十年里面，中国老百姓摄取油脂的最重要的一种途径就是通过猪油，不过，几十年后，也不知道是哪位所谓专家传出了什么猪油不健康的消息，让猪油慢慢的消失在老百姓的厨房里面，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各种植物油。
其实猪油还算是一种中药材，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就曾经有记载，猪油具有多种功效，包括利肠胃、通小便、除水肿、生毛发、散瘀血、利血脉、散风热、润肺等功能，如果胆固醇高些的肥胖人群就要少吃这种东西。
但是在这个年代，你想找一个胆固醇高的大胖子，那真是特别稀有。
当然，除了这个肥膘油，张旭还在水产柜台那里买了一些带鱼和黄花鱼。
海鱼这个东西，也是近些年出现在老百姓餐桌上的，在困难时期的前期，为粮食定料和蔬菜定量的减少，很多老百姓都写信给政府反馈这个问题，所以政府这边协调就增加了海鱼的供应。
如果身处在内陆的老百姓哪里吃过海鱼，刚开始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闹出过不少笑话，基本上都是当做淡水鱼那样去炖。
特别是带鱼这种东西，外表恶心的掉银白色粉末状东西，甚至还长得那么难看，呲牙咧嘴的，很多老百姓都不敢要。
以至于后来报纸上还专门刊登了怎么做海鱼，怎么做带鱼的方法，这样这些海鱼才逐渐的在四九城流行起来。
大黄花鱼四毛八一斤，小黄花鱼两毛三一斤，带鱼分成三种，最窄的那一种两毛，中不留着板儿带三毛一，至于那种极品的要到四毛三。
当然，这些价格都是需要票的，至于黑市上，基本上没有卖，这可是内陆城市，海鱼还真没有人有那么通天的手段能搞到，光是冷冻储存就是个问题。
现在张旭手里可是并不缺票，他这几个月可是通过刘二喜收罗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票，他几乎是扫货一样的要了十几条的大黄花鱼，小黄花鱼更是要了二三十斤，至于带鱼，那些极品的四毛三都被他要光了。
不过他这么大批量的采购也引起了市场人员的注意，但是张旭手里面可是有介绍信的，为了采购东西方便，他可是从后勤林科长那弄了好几张空白日期的介绍信。
而且除了海鱼，张旭在菜市场里面竟然还发现了海蜇，这东西配上黄瓜凉拌起来，清爽可口，可是极美味的下酒小菜。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差不多要到四点半了，张旭买的这些东西，绝大部分都被他放到了空间里面，只留下了一块肥膘肉，两条带鱼，还有用油纸包包的一斤多海蜇。
回到了家里面，他竟然看到了秦京茹跪在地上，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地上的方砖。
她擦拭的很仔细，连方砖之间的缝隙都抠的干干净净，在她的身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水盆，面的水基本上都变成了黑色，这地上的地砖平时看着挺干净，其实也藏了不少的灰尘污渍。
张旭不知道她已经擦了多长时间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只剩下客厅的部分，现在这天气也就是20度左右，但是秦京茹的额头上却渗着汗珠，而且伴随着她胳膊的摆动，有些地方真是明显的晃晃悠悠。
他这可不是突然袭击，不过秦京茹的表现也是让他很满意的，这小姑娘的眼里面是真的有活。
“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啦？”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秦京茹警觉地抬起头，她现在是保姆，可得看好这个家，在看到是张旭之后，又顿时放松了下来，连忙的站起身，用袖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道。
“今天厂里的事儿少，我就提前回来了，把这些东西拿厨房里去。”
看着地上被秦京茹擦的这么干净，张旭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下脚了，他干脆从鞋架上面拿出了拖鞋，同时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好嘞。”
秦京茹把手里的抹布扔进了水盆里，有些湿漉漉的手在自己身前的围裙上擦了几下，才过去接张旭递过来的东西。
“这么肥的一块肉呀。”
看着那一条足足有四斤的大肥肉，秦京茹有些咋舌，他们村每年杀年猪的时候村长家里也分不了那么多的猪肉，更不用说还是这么肥的一块肉了。
無錯書吧但是在接过了把一块猪肉之后，又看到了在猪肉后面被挡着的两条带鱼，可是把她吓了一跳。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看的那两条耷拉着银白色的东西，秦京茹差点跳起来。
真的没见过这种玩意儿，这种生物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这东西那么长，说是蛇吧，又跟村里的蛇不一样，身上银光闪闪的，尖尖的头上那么多锋利的牙齿，看着就有些吓人，特别是那圆圆的眼珠子瞪着。
“这是带鱼，是一种海鱼，你放到厨房里就行，一会儿我来收拾。”
看着秦京茹对带鱼那么的惊讶，张旭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这种惊讶他在下乡送货的时候经历的太多了，不是那个互联网泛滥的时代，不是那个物资充足的年代，很多人没见过带鱼是什么样子也很正常。
放到五、六年之前，整个四九城里95%以上的人可能都没见过带鱼是什么？就算是现在，也得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没吃过带鱼。
而大海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人们对于海洋里面的探索也只是很少一部分，就算是几十年后那些在海边生产的渔民，只是研究海洋生物的科学家，也有很多海里的稀奇生物没有见到过。
“这个就是带鱼呀，我听说过。”
对于这个名字，她之前确实听村里人说过，说是在城里的亲戚家吃过，把那味道形容的是天下少有，当时吸引的她是猛流口水，不过，现在看看这东西竟然长得那么难看，完全打破了她的认知。
秦京茹小心翼翼的捏过了挂着带鱼的绳子，生怕那个带鱼会张开口咬她一下一样，人们对于未知都是充满恐惧的。
而接过了带鱼之后，后边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更是让她惊奇，软软糯糯透明的玩意儿，她不知道张旭从哪搞出来那么多，自己没见过的东西，这城里人就是会玩呀。
“这个东西又是啥？”
秦京茹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再次的问。
“这是海蜇，凉拌用的，脆脆的很清爽，一会我弄出来你尝尝。”
张旭换上了拖鞋，把外衣脱下来挂到了衣架上。
“猪油，你会炼吧？”
“会，在家的时候都是我炼油。”
秦京茹点了点头。
“我来处理这个带鱼和海蜇，你去把这一块猪肉切切，把油炼出来，弄点油渣，发点面，咱们晚上包猪油渣白菜饺子。”
“行。”
听到要吃猪油渣白菜饺子，晚上还能尝尝这个带鱼到底什么味儿，秦京茹的心里面是喜滋滋的，拿着东西就进了厨房。
来城里的两天她简直是太快乐了，不说住上面，光是这吃，就跟她在老家有太大的差距了，不说每天早晨一个鸡蛋，中午她自己在家里吃的馒头都是二合面的。
昨天晚上吃了西红柿鸡蛋的手擀面，今天竟然直接要包猪油渣的饺子，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村长家都没这么好的伙食，哪怕是不给钱，她也想一直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