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来宾,我们的拍卖会马上开始,大家现在可以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进入会场……”
戴着白色手套的侍者们一个个过来提醒人们。
伍不樊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默不作声在展厅又转了一圈,等看到阮肆和白礼离开的背影,才紧抿着唇跟上去。
姚子瑶也从刚刚宾客们的阿谀奉承里清醒过来,见伍不樊已经自顾自地离开,她连忙不安地拢紧身上的西装外套,视线逡巡过周遭的人群……
宋尧应该已经走了。
意识到这点,姚子瑶撑着有些崩坏的裙子,又自信地踩着伍不樊身后的影子,开心地和周遭的宾客一起走入会场。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無錯書吧“我们今晚的第一件展品是由松山大师打造的水晶珠宝项链——‘珠粹’!大家可以看看屏幕上方的视频,了解‘珠粹’制作时的过程……”
知道“珠粹”就是第一件拍卖品,阮肆很快抬眸,极少装饰和素净的丹凤眼专注非凡,凝在前方正播放视频的大屏幕上。
阮肆的斜侧边正坐着伍不樊。
对方深邃的漆瞳注意到她认真眸色,修长匀称的指节轻敲在玻璃小圆桌上,发出一阵规律的轻响……
“学长!我真的好喜欢这个!”
姚子瑶看着视频,心里的喜爱更加掩饰不住,竟是不顾伍不樊先前的抗拒,扯着他西服袖口就开始乱晃。
“学长~你好好看看它嘛~”
感受到袖口处的力道,伍不樊眉心突突跳了几下。
他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扯回来,察觉到袖口沾染了姚子瑶身上浓重的香水味,伍不樊浓眉一凛,下一秒就想把西服外套脱下。
但他动作又很快顿住。
只抿了抿唇,唇线绷得很直。
姚子瑶总是对他动手动脚的,他要是脱掉外套只剩一件白衬衫,那还得了?
念及此,伍不樊皱眉的力道更紧,他捏了捏自已的手指,开始催眠自已要乖乖穿着身上这件深黑色的西服,不能脱。
护体袈裟,回去再扔。
“现在开拍,价高者得!”
阮肆听见流程,白色丝绸手套里的手指紧了一紧,照刚才那群人阿谀奉承的样子,“珠粹”的价格一定会被炒得很高,但她实在不舍得错过……
似乎察觉到了身旁人的情绪,白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抚。
阮肆对上白礼沉静的眸子,心安了些,听到率先有人举了牌子,“五十万!”
视线锁定在白礼搭于阮肆手背上的手指。
伍不樊黑眸忍不住沉了沉,正有些忍不了要起身时,就听见身旁有人跟自已搭话,“伍总,我这就把它拍下来孝敬您!这里!我出六十万!”
阮肆:“……”
白礼翻了翻牌子,正要举起八十万,下一秒,他的手直接被阮肆反过来死死按住,阮肆白色的手套坚定举牌:“七十五万。”
好听而清透的女音响彻在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盯着阮肆主动紧贴上白礼手背的手,伍不樊浓眉紧紧一皱,松间竹林般清冽的声音随后而至,“一百万。”
“……”全场顿时寂静无声。
伍总都出声了,谁敢来抢?
阮肆唇瓣抿出一些白线,抬头望向对方一片漆黑的墨瞳,却见伍不樊只是矜贵地逐渐撩动眼帘,朝她这边颔首示意。
阮肆:“……”
又是那高傲到让人想把他爆头的表情!
伍骗子这么喜欢夺人所爱???
怎么不干脆去当强盗?!
白礼见阮肆眼里染了愠怒,正打算举牌帮她把“珠粹”拿下。
但阮肆刚刚压着他手的力道似乎变得更猛,那狠劲,大到他的手指都开始发痛,偏偏还突然感觉周围冷冷的,莫名降了温度似的。
“阮阮,”白礼忍不住出声提醒。
“怎么了?!白礼哥?!”阮肆带着情绪的眼跟过来。
白礼甚至没能有其他的表情回应阮肆。
察觉白礼脸上明显十分吃痛的愁苦颜色,阮肆哗地一下松开了白礼的手,满脸歉意快速道:“对不起啊白礼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白礼举起自已被阮肆压到发红的爪子,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受伤……
阮肆见他那样顿时更内疚了,她脑袋凑过去就要给白礼呼呼,“我给你吹一下你别伤心啊,我真的……伍不樊!”
阮肆第一口呼气还没吹出去呢。
人已经被伍不樊轻拖带拽地挟持了起来。
周遭的视线跟着他动作全部聚拢过来,阮肆的手被伍不樊用了力气握着,她挣扎了下,挣不开,无奈,只好换为低声协商:
“伍不樊你赶紧放开,这么多人!”
伍不樊眸光一暗,巧劲一用就把阮肆拉扯得离自已更近,他鼻尖都几乎碰上她的,让她睫毛在自已眼前扑闪扑闪着跳舞。
阮肆听到伍不樊冷沉的嗓音:
“你也知道这么多人看着。”
阮肆无语,索性不动了,就任由伍不樊举着她手在大厅里静止,她倒是要看看他打算维持这个姿势多久!
一秒。
两秒。
五秒。
到第五十秒。
丹凤眼上睐一眼男人握着自已的手,发现它依旧指骨分明修长匀称过分好看……
然而它主人的视线却无所偏移地落在自已身上,琥珀色的眸子里染了执拗,仿佛已经下定决心在今晚跟她硬犟……
时间还在缓缓流逝,阮肆一向张扬肆意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你真不松开?这样扣着人,手腕不酸吗?”
见她确实彻底没了“和竹马调情”的兴致,伍不樊紧绷的下颌线和缓些许。
他轻轻松开禁锢阮肆的手,什么都没说,骨感极强的大手顺着她肌肤探到她手腕那,轻轻揉了揉。
阮肆:“……”
她是问他的手腕!不是她的!
伍不樊身后,姚子瑶的眼睛快要盯出火来!
好啊好啊!她就说学长会疼人吧?但是!为什么这样的好事又落在了阮肆身上!
阮肆皱了眉把手收回来,丹凤眼巡视周围一圈,就见她身旁除了白礼和姚子瑶,其他人都是想看却不太敢看的样子。
她忍不住凑到伍不樊那低声警告,“我跟你说,你最好现在回你自已座位,不然我……”
“好了别说了,知道了。”
伍不樊轻轻答应一声,下一秒他已经矜贵地收回了手,笔直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就坐了回去。
仿佛他刚刚的温柔全是错觉。
阮肆:“……”好气啊!
想咬人,想咬死伍骗子这个巨爱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