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叔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他扭头看了眼坐在面店对面石头墩上吃面的向晚,
“晓峰,你别怪张叔多嘴。“
见顾晓峰神色如常的吃面,张叔犹犹豫豫,终于还是开口劝道,
”你一个男人要有些担当,要多为生计做些打算,要不晚晚跟着你吃苦受罪,就算你不心疼,她爸在天上也会不安心的。”
顾晓峰喝了一口面汤,听到这话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穿校服吃面的女孩神色不定,转而笑着问道,
“张叔,怎么看出来她跟着我吃苦受罪的?”
“你这小子,你自已算算,你和晚晚毕业都多少年了,晚晚现在身上还穿着校服。现在除了爹妈舍不得扔,会捡孩子的校服穿,哪个孩子出了学校还会愿意穿校服。”
张叔看着垂眸一笑的顾晓峰,叹了口气,
“晚晚大学也毕业了吧?在做什么呢?”
“给我打工。”
“啊?!”
张叔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晓峰将最后一口面汤喝完,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人,就养一头猪?”
“这可怎么够生活的哟?!”张叔都替他发愁。
怪不得连衣服都买不起。
顾晓峰擦擦嘴笑道,
“猪是我养的,她是给我打工的。”
张叔摇摇头,
“晚晚这孩子不容易,当初他爸突然不在了,他妈又一身的病,眼看就要高考了,可还是一边复习一边来我店里帮忙打工,好在考上了A市的京大,不要说她爸妈知道了该多高兴,就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这孩子争气。”
“晓峰啊,你可不能亏待人家闺女!要不人家妈妈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疼,你说是吧。”
顾晓峰眼中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一瞬而逝。
他看着吃碗面端着碗往回走的向晚,阳光铺在她的肩头,风吹起她额间的碎发,女孩脸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一如从前,只不过少了当时的惊疑不定。
他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拍下这一瞬,
“张叔,放心!养猪单纯只是我的,呃,个人癖好。你也说了,她堂堂一个京大毕业的人才,工资我敢给低了吗?”
张叔听到这眼里的雾气才散去,涌起喜悦,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个臭小子给我吓死了!”
向晚把碗放在一边,正要坐下,却见顾晓峰已经起身扫码跟张叔打招呼,
“走了!”
一气呵成。
“张叔,你们说什么呢?”
向晚偷偷小声问张叔,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走到门口的顾晓峰像是长了顺风耳似的,丢下一句,
“重回十八岁之我靠养猪发家致富!”
什么嘛?驴唇不对马嘴!
就是一个疯子,一如当年!
张叔笑着摇摇头,对向晚说,“有空常回来!”
向晚点点头,赶紧追上顾晓锋。
虽然知道约定定下后,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但当向晚跟着顾晓峰走进县城的这家宾馆时,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突突的跳了起来。
站在宾馆大厅的前台,顾晓峰已经说明了向晚如此装扮是因为怀旧,真实年龄已经成年,但前台小姐依旧坚持要看向晚的身份证,
“你在那边瞎脸红什么?拿身份证啊,”
向晚白了他一眼,红着脸赶紧低头从随身的包里翻找出身份证递上去。
两位女前台看过身份证后,交换了一下眼神,仍是不放心。
其中一位在前面给顾晓峰按电梯引路,另一位趁机落在他们身后小声问向晚,
無錯書吧“姑娘,你们认识吗?你是不是受强迫的?”
原来女前台觉得穿上校服的向晚,虽然证件上是已经成年了,但是她的眼睛看起来仍如十八九岁一样,一眼澄澈,干净透明。
向晚感激的看着她,想想摇了摇头。
未等女前台再来得及开口询问更多疑惑,进入电梯的顾晓峰已经不耐烦起来,
“到底上不上?”
没见过这么蛮横的人,向晚真想扭头一走了之。
可也只是想想。
两位女前台不乏同情的看着向晚进了电梯,其中一位还冲向晚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向晚心里一暖,冲她们笑笑,电梯门合上。
这世上也不都是顾晓峰这样的混蛋,还是有好人在的。
宾馆内陈设干净整洁,一张大圆床在卧室正中间,意思不言而喻。
向晚从没有过这种经历,脑海中看过的偶像剧,忽然涌现眼前。
她羞得双颊绯红。
顾晓峰脱下外套向旁边沙发上一扔,径自向大圆床上猛的一坐,圆床又将他弹起来,他身子后仰,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拍了拍床,
“弹性不错。”
向晚站在玄关,红着脸,低着头,浑身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
顾晓峰看着她,一抹玩味的笑噙在嘴边,
“过来!”
“我先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向晚如兔子一般一窜进浴室,反手将门锁起来。
“怕什么?本大爷对鸳鸯浴的标准要求很高!”
顾晓峰的声音像是一颗烟花在向晚心里炸开,炸出一堆小兔子,蹦的向晚心慌。
浴室内水汽氤氲,向晚伸手抹去镜子前的水雾,映照出红扑扑、湿漉漉的自已。
她把心一横,打开浴室的门锁,却见顾晓峰正靠着玄关,站在浴室门口盯着自已。
“我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呢!”
向晚低头系紧白色的浴袍带,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她往前一步,突然一阵头晕,脚下一软。顾晓峰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扶稳,
“就这么急不可待的要投怀送抱吗?”
还没等向晚说话,顾晓峰打横将她抱起,怀里的女孩湿漉漉的头发带着她独有的六月荷香,令顾晓峰一阵心神荡漾。
他将向晚轻轻放在床上,向晚闭眼等着,却迟迟没有动静,她正想睁眼,突然头上袭来一股暖风,一双温柔的手穿过她的发间。
向晚睁开眼,眼前顾晓峰与自已贴的很近,身上冷调的木质香,如晴雪后的山间松柏,清新温暖。
修长的指节穿过发间,轻柔不乏耐心,向晚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谢谢。”向晚看着顾晓峰收起吹风机,对他羞涩一笑。
顾晓峰邪魅一笑,
“不客气,我只是,对吃的要求很高。”
又来了!
向晚扭过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