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声潺潺,向晚心烦意乱,她拿起手机,翻看顾子谦之前发的信息,手指停在半空中,终究是没有落下去。
她把手机关了扔在一边,向后一仰,躺在了圆床上,她翻个身正好睡在了圆床正中间。
对着浴室的墙,向晚眼睛逐渐圆睁,她震惊了!
原来自已刚进房间一直低着头胡思乱想,竟没发现浴室的墙是双面镜。
从里面看是镜子,从外面看,就是一面玻璃!
顾晓峰看着目瞪口呆的向晚穿着白色浴袍,缩在圆床中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美的好像贝壳里的珍珠一样,光彩夺目。
他悠闲的慢慢披上浴袍走出浴室,浴袍带子随意的系了个松松的节,他看着向晚,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
無錯書吧“就这么急不可耐吗?肆无忌惮的觊觎我的身体,”
向晚赶紧闭上眼,脑海中却仍是他坚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腹......
向晚摇摇头,忽然怒目圆睁反瞪回去,
“我刚才洗澡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坐在这看着?”
顾晓峰垂眸一笑,没有回答,
“变态!”
向晚转过羞红的脸,不再看他。
“彼此彼此!”
“流氓!无赖!偷窥狂!”
顾晓峰忽然上前,单膝跪在床上,握住向晚纤细白皙的小腿,一把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按在身下,不客气的说,
“你刚才说的,好像都是我的词儿!”
顾晓峰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喷在向晚的脸上,她像只小鹿般瑟缩的抬起头看着顾晓峰。
五年了,那张脸向晚不止一次想忘记过,可也不止一次在梦中看到过。
一年年过去,那张脸在向晚的梦中已经模糊。
可是每次梦中那张脸带给她的心痛却越来越清晰。
他的眉睫如山水般广阔平静,细看下他的双眸好像深藏着愤怒,自带引力。
向晚扭过脸,却被他一把捏住下颌转过来正对自已,他眉毛一扬。
“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对我有所亏欠了?”
向晚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他,
“顾晓峰!你真是不可理喻!”
却再一次被顾晓峰钳制住双手按在身下,
“顾晓峰!你到底要干嘛?”
“要干嘛?你看不出来吗?”
他缓缓俯身靠近,向晚意图再次起身在他身下挣扎,顾晓峰握着向晚手的力道猛的加重,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顾晓峰闻言愣了下,忽而扯了扯嘴角,心底泛起一片苦涩,他低声沉吟,
“向晚,原来你也是会疼的吗?”
向晚不想和他废话,挣扎着起身,却始终动弹不得。
半晌挣扎未果,顾晓峰发觉身下头发铺面的向晚正轻轻啜泣,
她倔强的不让自已哭出声,身体却不自主的一下一下颤抖起来,如同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苞。
半晌她哽咽的声音如雨打荷叶,在他心间颗颗滑落。
“顾晓峰,你,你到底,讲不讲理?”
“当初......”
顾晓峰看着身下可怜兮兮的女人,心里苦笑一声,她惯会和自已装柔弱,扮可怜。
可装满委屈的罐子一旦开了个口,就会如洪峰过境,所过之处,一片汪洋。
他不等她说完就打断,
“向晚,我怎么不讲理了?”
“你和我提当初,那我们就来说说当初。”
“当初我喜欢了你三年,整整三年,我的心里满满的装的全都是你。”
“可是你呢?玩弄我的感情。”
“三个月就分手的条件,是你早就想好的吧?是你为了彻底摆脱我想出的手段。”
“向晚,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最后一次和你表白,我清楚明白的跟你说过,这是我后一次向你表明心意,如果你拒绝,我就再也不打扰你。”
向晚听着他口中的从前,那些过往,一幕幕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顾晓峰声音忽然有些暗哑,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要答应我?”
“为什么你给了我希望转眼又让它变成绝望?”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做了什么努力?你根本不知道,因为你从来不关心,也根本不在乎!”
“而你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切都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他忽然自嘲的笑笑,
“三年?我真他妈的傻,我还去补课,妄想考离你近的大学,想以后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呢?你呢!向晚?”
“你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丝一毫?有没有为我们的未来努力哪怕一点点?”
“没有,什么都没有。”
向晚眼含泪光,不可置信的仰起脸看着顾晓峰,
“不是这样的,晓峰,你听我说,不是你说的这样的。”
她的喉咙哽咽住,只能闭着眼拼命的摇头。
忽然向晚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上,又悄无声息的滚落。
顾晓峰看着她的侧脸,目光中亦悲亦喜,亦嗔亦怒。
“你踏马的跟我说你和我注定不是一路人,是没有未来的,你必须考虑自已的前途,你要和我分手。这就是你做的,向晚!这就是你对我做的事!”
“你现在还口口声声说我卑鄙、无耻、下流,那你呢?向晚?你现在为了钱愿意委身于人下,你又是什么货色?”
“这就是你要的未来!你所谓的前途?哦对了,也许我当时理解错了,你说的钱途和我理解的前途也许不一样。”
“也许你说的一直都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我没理解而已。那你早说啊?如果我要早知道你要的是这个,那你也不用这么费劲考大学了不是吗?”
向晚在他身下哭的不能自已,顾晓峰忽然松手起身放开她。
“收起你纯情白莲花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你委屈,老子还踏马有洁癖呢!”
直到顾晓峰换好衣服摔门而去,向晚都始终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上。
细密的疼痛如同沾染了毒液的蛛丝一般,将她的心层层包裹,勒紧再勒紧。
那些她独自舔舐伤口的黑夜,她以为都过去了,五年了,天终于慢慢晴了。
可是纠缠还在继续,伤口始终没有愈合。
顾晓峰的话如锥子般一字一句扎在向晚心里,
他口中的从前跟自已的回忆完全不同,
向晚满面泪痕,颤抖着撑起身子,
她竟然不知道曾经的自已,是这么的自以为是,对他的偏见,竟伤他如此之深。
心里的天平一旦被打破,瞬间良心就开始不安。
向晚换上校服,转身下楼,
两位女前台看着向晚失魂落魄的样子,都上去关心,需不需要帮她报警,
报警?
向晚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不知道,如果警察来了,是会抓他,还是会抓自已这个,在感情里肇事逃逸且不自知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