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该死心了吧,都是为父的弟子,为父心中虽然更属意你与流光,但若是骜儿与你是两心相悦,为父倒也并非定要做那棒打鸳鸯之举……”
“爹,你不要说了,女儿都清楚了,谢谢爹答应让女儿听见。”君思瑶那双美丽的明眸虽然有些湿润,显然控制不住地落了泪,声音却是异常地冷静:“爹早些休息吧,女儿先走了。”
“你去吧,若心中还有什么不痛快的,或者流光再说那些灌了迷魂汤一样糊涂的言辞,尽管告诉爹,让爹来为你做主。”
君思瑶抿住双唇,淡淡嗯了一声,她正转身离开,不期荻姬端着一些茶点正要进来,两人险些撞了个满怀,荻姬身形灵活,闪身一避,双手稳稳地将茶盘举过头顶,在君思瑶身边侧身跪下:“拜见大小姐,大小姐仔细脚下。”
“荻姬姑姑起来吧,不必客气。”君思瑶知晓荻姬虽然是妖仆,却是父亲房中最有资历的仆妇,主动伸手去扶了一把。
“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荻姬一脸受宠若惊,却也甚是知礼不敢让君思瑶真的扶她,自己起身垂首。
她那张明艳妩媚,姿容绝世的面庞映入君思瑶的眸中,同为女子,君思瑶也忍不住被她的美貌惊艳到面上一愣,仔细一瞧,君思瑶禁不住一叹:“荻姬姑姑长得,与我房中紫苏真是相似。”
荻姬垂眸一笑:“婢子与荻姬同属于九尾狐,长相肖似也属寻常。”
君行早淡淡接口:“早年为父去大泽国斩杀作恶多端的九尾狐妖王,剩下这一窝九尾狐尽是些病弱妇孺,他们自觉生计乏力,情愿在暗香谷为仆,为师见他们虽有小差但无大恶,流光和骜儿不要,为师索性自留了一只,剩下的分给了你及各位护法。”
“竟是你们自愿留下来的么?”君思瑶面上微露出诧异,不由自主接口。
”是啊,承蒙谷主宽厚,不仅饶赦了我等卑贱之躯的性命,还让我等在暗香谷中吃饱穿暖,自食其力,九尾狐一族对谷主的恩德感念万分。”荻姬说着,不由自主向君行早投去感激的一瞥。
“明明可以自由自在,却甘愿画地为牢,真是疯了。”君思瑶面上更是不解,自语了一声,转身离开。
荻姬见君思瑶走远,信手反锁了房门,纤长的手指端起茶盘,步步生莲走到君行早面前,媚眼如丝声音又娇又软:“谷主请用点心。”
君行早放下手中的书,一双微生皱纹的眼睛落上荻姬丰润的胸脯,他脸上挂着戏弄的笑意,声音也带着与平日的威严全然不符的亵玩之意:“眼前既有秀色可餐,本座还吃这些做什么。”
他话音落下,荻姬立时伸出纤长的手指一旋,紧紧包裹住身体的外裳立刻如丝缎般滑落,露出肩颈光润的肌肤,雪白的双腿。那千娇百媚的酮体上只用一件宽大的寝裙裹着,可是那些真正曼妙之处若隐若现,却愈发让人血脉喷张。
荻姬脸上挂着娇软甜媚的笑意一步步走到君行早身前,驾轻就熟地伸出玉臂环住君行早,半跪着为他除去外袍,而后将那茶盘拿来,用樱唇衔了一块细巧的甜糕,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一样顺势蜷缩在君行早怀里,将那衔着的糕点喂上君行早。
君行早接了糕点,美人偎依在他怀中娇笑着,用纤指擦擦他胡渣上的碎屑,然后顺着君行早的颈滑落,落上君行早的肩头卖力地揉捏了片刻,然后像是一只慧黠的猫一样觑着他的脸色,纤手再次滑落上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抚弄,胸前那两团鼓胀满满的柔软,也似是有意无意地贴上了君行早的胸膛。
君行早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显然十分享受。
荻姬见状,更是极尽讨好地卖力侍弄着面前位高权重的男人,顷刻之间,她的面庞仿似不知不觉中起了微妙的变化,那相貌与荻姬一般无二,却是一副二八少女般光滑柔软的躯体,甚至比紫苏还要年轻几分,再细细一瞧,那娇躯中既有二八少女的纯真懵懂,又有成熟妇人的风情韵致,当真让人爱不释手。
美人卖力服侍了半晌,君行早终睁开眼睛,他看着荻姬相貌所起的变化,目光中露出些许满意:“不错,今日这幅皮囊好,本座很喜欢。”
荻姬杏眼如水,眸含春色,声音更是娇娆万分:“奴妾有千百种面孔,都是为主人准备的。”
“你的幻术倒是愈发精进了。”君行早看着荻姬笑了笑,伸出手臂将荻姬揽入怀中,声音淡淡:“方才你为何没向瑶儿说出紫苏是你的女儿之事,你若说了,以瑶儿的性情,定会向本座开口让你们母女团聚。”
君行早的语气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声问询,荻姬却吓得花容失色,她立时从君行早怀中滚落瞬时跪下,声音哆哆嗦嗦:“奴妾知罪,奴妾不该私自去见凝……紫苏,请主人责罚。”
“心里倒还有数。”君行早冷声一笑:“本座出关的前夜,你与她在碧水寒潭附近聊了许久,都聊了些什么?”
荻姬以首触地,不敢有丝毫犹豫:“回主人……奴妾见紫苏独自一人伤心哭泣,忍不住上前询问,才知她是挨了谢少爷的打……一时委屈才在此哭泣,奴妾……不过是安慰了她几句,再无其他。”
“果真再无其他?”君行早眸色一沉,淡淡地问。
话音未落,荻姬便砰砰地叩起首来,一面叩首一面声音里带着哀哭之意:“私下宽慰紫苏奴妾已是重罪,又岂敢再说其他,奴妾断然不敢糊涂至此啊。”她用力叩着证明清白,不一会儿额头便鲜红一片。
“行了,别破了相。”君行早冷声制止,荻姬慌忙顿住,依旧颤颤抖抖地趴着。
“做妖仆的挨了少爷几下打,就委屈地哭哭啼啼,到底是没有被驯化的缘故!”君行早冷声一哼,眼风冷冷扫向跪地颤抖的美人,声音似是漫不经心:“荻姬,你说呢?”
荻姬娇柔的身子蜷缩着伏在地上,像一只卑微乞怜的犬,声音亦谦卑到了极点:“奴妾和紫苏,一呼一吸俱属于主人,主人如何抉择,哪儿容得奴妾置喙半分。”
她的手指抓紧又松开,显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奴妾母女所能倚仗的不过是主人的些许垂怜……奴妾不敢奢求主人恩赐,只能默默守望着盼着。”
这几句话倒说得君行早稍稍满意,他面色稍缓:“也罢,本座也算是个守信之人,当年既然答应不将你们母女二人驯化为妖仆,让你们保留些许本心倒也无妨,太乖顺实在无趣得很。”
“谢主人垂怜。”荻姬低垂着的面容一瞬露出喜色又旋即收拢,她不敢再叩首,抬眼觑了觑挂在墙上的鞭子,声音谦恭至极:“奴妾私见紫苏,求主人赐罚。”
“罢了,本座既许你保留些许本心便不好强迫你全然泯灭了天性。”他说完,向着帘幕低垂的床榻看了一眼:“本座闭关修炼,禁欲也多时了,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冉骜心事重重地在船舱里漫步,船上诸人见一向飞扬跳脱的冉少爷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纷纷心照不宣见怪不怪——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船上众人得了谷主的吩咐,虽说大小姐和谢少爷订婚之日在即,事急从权,但也不可全然失了应有的体面,所以一众外室弟子和妖仆自谷主出时起,便开始布置二人的订婚事宜,不过是三天功夫,便要将这大如宫殿般的船装点得金贵喜气。
这周遭的热闹煊赫看着是如此的刺眼,冉骜心情愈发烦闷,他不想回房,不想去看海边,不想看任何和水有关的东西,于是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船舱中来回走动。
他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忽然看见一个仆妇跌跌撞撞地跑出来,险些撞上了冉骜,那仆妇一看来人更是慌乱的六神无主,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冉骜皱皱眉,却是温和地叫她起来,看着她怀中抱着一件被撕裂的赤红色绸缎,他忽然发觉,这个仆妇也是妖仆,真身是一只蜘
蛛娘最善于织锦,所以被收归为妖仆后多半是被安置在暗香谷中的针线房。
冉骜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瞬觉得那红色是如此刺目,冉骜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时站立不稳,那蛛娘见他神色有异,更是慌得浑身发抖,冉骜勉强摆摆手让她下去,那蛛娘如蒙大赦,正要匆匆退回去,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你站住,你可是负责为大小姐织锦的绣娘。”
那蛛娘还未答话,冉骜却愣住:“绿萝?”
绿萝一见是冉骜,也愣了愣,原本风风火火似有事要交代那蛛娘,面上竟一时踟蹰,冉骜会意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绿萝声音淡淡,倏然一下钻入她的耳鼓。
無錯書吧“大小姐派我来告诉你,方才是大小姐一时冲动才会撕碎了这件制作喜服的锦缎,新的锦缎一会儿大小姐会差人送来了,你尽管用心缝制吧。
“是是,多谢绿萝姑姑。”那蛛娘接过绿萝手里的锦缎,千恩万谢地下去。
冉骜正待快速转身离开,忽然听绿萝小跑两步叫住了他:“冉少爷……”
冉骜勉强笑笑,藏起脸上的愁容,声音淡淡:“赶紧回去吧,小师妹还等着你呢。”
“绿萝有罪,方才绿萝是骗那个蛛娘的。”因为身份远高于普通的妖仆,绿萝虽满面愧色,却未见得如何害怕,她看着冉骜惊讶的神色,面上浮现出一种让人动容的真诚,“实不相瞒,绿萝方才是有意试探冉少爷,绿萝看得清清楚楚,当绿萝说到大小姐让那蛛娘缝制新的嫁衣时,冉少爷的表情明明那么难过,所以绿萝万万不能相信,冉少爷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对小姐只有兄妹之情,冉少爷,究竟是为何你要与大小姐突然生分,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您难道真的愿意看着大小姐她另嫁他人么……”
绿萝不明就里,说出的话却像是一记接连着一记的重锤,狠狠砸向冉骜。
“够了!”冉骜按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冷脸看着绿萝,“你实在放肆,还不快回去。”
绿萝面无惧色,迎上冉骜的目光:“冉少爷素来温暖和气,只有被人说中了心事才会如此生气。”
绿萝说完,也不待冉骜回答,行了个屈膝礼离去。
冉骜愣在原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