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殷商

朱瞻基随后的话语也恰好回答了朱元璋的疑问。

他说道:“翻过大东洲西岸的山脉,在东北部地区,有一支由多个部落组成的联盟,他们自称为易洛魁联盟。

这个部落联盟内有八个氏族,他们以动物的名称命名:狼、熊、龟、狸、鹿、鹬、鹭、鹰。

由这些氏族部落的酋长们组成的议事会负责管理联盟的公共事务。他们以捕鱼、打猎及原始园艺为生,住在大多用栅栏防卫起来的村落中,人数不过两万。

联盟的首领由部落公选而出,他们的财产是公有的,每个人去世后,死者的财产被收归氏族公社。

他们会向周围的部落发起战争,将战败者变为奴隶。”

朱祁镇好奇地问道:“听起来还不错,这就是尧舜之时的社会状态吗?”

朱瞻基摇摇头,说道:“他们的社会中既没有士卒和官员,亦没有君王、贵族,没有诉讼,没有刑罚,而一切都是有条有理的。一切争端和纠纷,都由氏族或部落协商来解决。

这或许是三皇五帝之前的社会状态。那时男子负责渔猎,女子负责采集,生产力底下,收获的波动性很大,要求大家把猎物统一分配。

但那时是在生产力未完全发展下的存在,他们始终停留在那个阶段。在农耕技术发展之后,劳动生产率日益发展起来;

随着畜牧业的发展,发生了第一次社会大分工,游牧部落从其余的野蛮人群中分离出来。原本分布在各处的几个部落,接触频繁,开始了作战,在这次第一次社会大分工中,出现了主人和奴隶、最初的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出现了。

不过在这个阶段,这些奴隶都是氏族部落公有的,他们不独属于任何人。

在野蛮时代的高级阶段,发生了第二次大分工:手工业和农业分离了。随着生产分为农业和手工业这两大主要部门,便出现了直接以交换为目的的生产,即商品生产;随之而来的是贸易。出现了富人和穷人的差别——随着新的分工,社会又有了新的阶级划分。

而尧舜时期基本就处在这个社会转变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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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系辞传》有云:‘古者包牺氏(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包牺氏(伏羲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

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服牛乘马,引终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断木为杵,掘地为臼,杵臼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国。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依此所示,从伏羲氏到夏禹之世,我们最多还停留在野蛮时代的阶段。”

……

旧大明的老学究们开始愤怒了。

“太史公曾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於海,南浮江淮,至长老皆各往往称颂黄帝、尧、舜之处。怎能称之为野蛮时代。”

“子曰:‘尧之为君,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唐虞之际,有臣五人而天下治。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其德盖历代之君!尧舜之世乃是文明之始,域外野人如何能相提并论!”

……

朱祁镇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这野蛮时代的划分是不是根据的就是父王所说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

朱瞻基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还在于生产力是否发达,生产关系是否进步。文明与野蛮之间的区分和所谓的道德没有关系。”

【旧大明朱高煦:“这么说的话,我比老大还文明?哈哈哈!”】

【旧大明朱高燧:“二哥,此话怎讲?”】

【旧大明朱高煦:“我力能举鼎,老大弱不禁风,走路都要人来扶,若论生产力我肯定比老大强!”】

【旧大明朱高炽:“老二,此力非彼力,莫要混为一谈。”】

【新大明朱高炽:“不错,生产力的本质乃是人改造自然,创造财富的能力。并非是人的气力。”】

朱高煦也不言语了,挣钱这方面,他确实不如大哥。

……

朱瞻基继续说道:“三皇五帝乃至夏朝,皆是在先人笔记中得知其存在,并未有实质性的根据。

不过皇帝曾命曹国公寻访天下龙脉,在河南发掘的殷墟遗址中,出土了大量文物。

皇帝召集能人,分析文物上的文字。发现殷商之时的社会与大洋彼岸的土人极为相似,所以有人推断他们当为殷人后裔。”

朱祁镇好奇地问道:“传言难道是真的?他们真的是殷人后裔!大东洲与大明相隔大洋万里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朱瞻基说道:“他们怎么过去的并不重要,甚至他们是否真的是殷人后裔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与汉人同种同源,当他们认可这个身份后便于我大明治理当地。”

朱祁镇懵懂的点了点头。

朱瞻基说道:“《史记·殷本纪》有云:自成汤以来,采于诗书,契为子姓。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殷氏,来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

由此可以推断殷商各族自身都有其独立组织与形式,同时各族更联合而为一共同体,此共同体之首谓之为王。

这一点与大东洲土人极为相似。

而且商之继统法,以兄终弟及为主,而以子继辅,无弟然后传子;自汤至于帝辛,二十九帝中,以弟继兄者凡十四帝。其传子者,亦传弟之子,而罕传兄之子,盖嫡庶长幼之制,商无有也。

在殷墟中出土的卜辞中,所见之“卜王”或“求王”记录,大体系在无王场合,由王族中卜选其继承者,王位之传袭如此.各氏族之首长,也许同是依此方式在垄此种传袭体制之实行,足征当时殷商为氏族社会之事实。

此处也和东洲土人一般。

但是殷商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

【旧大明朱高炽:“《左传》有言‘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

如此说来,或许到了宗周之时才有了真正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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